讓她知道他原來心裡一直都很在乎從離玉轅嘴裡出來的那聲姨娘。
“我一進門。你就千方百計的為難我。你現在是真的後悔了嗎?”前行中,她始終記得他以前惡劣的態度,不甘心地問。
他仰頭哈哈大笑幾聲,笑聲朗朗起伏,“剛開始居心不良。後來,發現你原來不傻,也很可愛。再後來,覺得你也是這門婚姻中的受害者。回首你進府以來的種種。我想清楚了。是我的錯!其實,那一切惡作劇都是在逗你玩。我一直默默的守護著你。”
有這般簡單嗎?難道說現在這話就沒有摻雜一點與楊逸白鬥氣的份?當他的柔情到來,她反倒不相信了。
他真的醉的不輕。幸而力大無窮,但把她抱到碧海苑,就向軟床榻上一躺,人事不省。
她頭昏腦漲地爬起來,勉強支撐著走到几案前,把著茶壺咕咕地喝了幾口水,頭腦略清醒了些,就扭頭望向發出香甜酣聲的他。
他一動不動,應該睡得很熟。就在這時,幾聲輕叩門的聲響傳來。她拉開了門。
“大小姐!我家少爺有事找。”垂首站在門外的楊玄見她出來,趕緊拱手道。
怎麼忘了表哥?她輕輕地責怪自己。不管與月軒璞如何。她都得給楊逸白一個交待。
她回首。帳中的月軒璞還是紋絲未動。顯然未被叩門聲驚動。也就輕輕地邁出門檻,合上了門。
候在門外的婉春擔憂地道:“小姐!這麼晚了。還是明日再去吧!”
她深長一嘆,楊逸白憋著一肚子怒火離席,也喝醉了,想她不前去。他趁著酒興難保不會親自來這兒。與其如此,還不如去見他一面說個清楚,就向婉春道:“你別跟著。”
來到梅園,楊逸白正站在屋簷下仰頭望著天上的月牙。
光線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她仍是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失落到了極點。
細碎的腳步聲漸近。近乎發呆的楊逸白驀然平視前方,驚喜地道:“表妹!”
“表哥!”他白衣飄飄,她再不敢看他,怕見他那空泛起的喜悅,更怕看他那身觸動心絃的白衣。
來到四級臺階前。她緩緩地轉過身望向天上的月亮。
他急步下臺階,來到她身邊,“表妹!你來得正好。觀他的意思。他定是知道了你我的事。我與你正好向他說個清楚。”
“表哥!我已非我。”她緊閉了一下眼瞼,不受控地心疼。
“你愛他什麼?”他離開她一步,袖袍鼓滿了風,警惕地問。
愛月軒璞什麼。她卻說不清楚,道不明白。
她轉過身,滿目淚水。“表哥!我已嫁作人婦。而我們當初都沒有選擇離開。就已經錯了。錯了就錯了吧!好嗎?”
“別哭!鵲!當初你不肯與我離開。我也沒有下決心阻攔。這是我的錯。如今,不管你怎麼啦!我都認了。你與我走!”楊逸白把早捏在手中的絲質手帕向冷雪鵲臉上的淚漬抹去。
她一把扯了手帕在手,退開兩步。厲聲道:“表哥!你怎麼就不明白。一步錯。步步錯,世上沒有後悔藥。”
他逼上前一步,“鵲!你今晚非得與我走。”
她狠了狠心,突然衣袂揮動,帶過一縷幻光覆向他。
他頓時凝住,維持著前一秒的動作。形如一尊玉石雕像。
她瞧著他眼淚禁不住嘩啦啦地滑落,心碎了。一步一步向後退去,最後駐足。實在不忍施法定住他。
思索再三。她點了他的穴道,揮手解除了法咒,嘴裡道:“表哥!對不起!楊玄會扶你進去。”
說完這話。她拾了粒小石子起來投向亮著燈光的下人房。
他如從霧中跌落到地,雙眸在這瞬間瞪得渾圓,一剎那仿似懂了她的心思,可苦於穴道被制,一時衝不開,就急得一張俊臉通紅,“表妹!你不能這樣做……”
花影亂顫,枝葉簌簌作響。她瘋一般地向來時路跑去。
回到碧海苑臥室門外,她用手中的羅帕試了試有淚的眼角,平息了心中的湧動,才淡定地推開屋內。
恰好月軒璞翻了個身,迷迷糊糊中喚:“鵲兒!”
她忙應了聲,疾步走進床榻。
他眼中散發出幾縷迷離的光芒,晃了晃頭,隨後道:“你去了哪裡?”
他好似醉得比剛才還厲害。她暗慶幸他並不知道自己離開過,趕緊盈起一抹淺笑,揉搓著從楊逸白手中扯了的那塊絹帕,“沒。我剛起來喝了些水。我也給你倒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