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鵲咳嗽兩聲,費力地抹了抹嘴角溢位的鮮血,“這是英魂安身之地,你何必用催陰術喚醒他們生前的殺戮。”
冷顏陰險地盯著她,“你到底是什麼人?”
短短的瞬間調息,月軒璞覺得好了些。不再那麼難受。他一躍而起,伸手扶住冷雪鵲。不再管那些陰兵,只是全神貫注地聆聽著冷雪鵲與冷顏的談話,於他們的談話十分不解。
冷雪鵲自嘲一笑,義正辭嚴地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只是不想你被仇恨迷濛了善良的心智。誤入歧途,毀了一生。”
冷顏咬牙切齒地一指月軒璞,“可他殺了我父親。”
冷雪鵲艱難地道:“是你父違逆天道,助紂為虐。與鬼影帶人潛入月秦。利用太子妃設計意圖讓當今太子與他兩人火拼。而你父若是成功,越國與月秦也將再次開戰。到那時,白骨累累,生靈塗炭,血流成河,這不是你所願意的吧?你也定沒忘記。上一次,他們並沒有趕盡殺絕。不然,你不會全身而退。冷顏!人可要知恩圖報。”
冷顏仿似被重重一擊。他身形一晃,向後退開一步,鼓滿風的袖袍在瞬息間無力地垂下。
冷雪鵲心中暗暗竊喜,趁機道:“冷顏!你本善良。一切都與你無關。你回越國吧!”
冷顏猶豫地玉立,在冷雪鵲殷切的目光中失神地慢慢轉過身。他每邁動的一步都牽扯著她的心。
她生怕前一秒被仇恨迷濛了心智的冷顏會突然轉過身來。那樣,恐就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
要知道。此一時彼一時。冷顏可非在駝背山所遇到的冷顏。他的修為已經高深得很可怕。而性情淳樸的人有較於狡猾的人出擊時還要有力量。
冷顏高大的身形一晃一晃的,突然在冷雪鵲提心吊膽中停下。
這一刻,空氣凝凍。冷雪鵲的心砰一聲響後提到咽喉部。
可怕的事可能就要發生了。一切取決於冷顏心中最後的決定。
冷雪鵲不敢出聲。只盼著冷顏在這剎那間又重新啟動腳步。
然而。她眼前一花,就見冷顏袖袍急速翻飛。他猝然揮動雙臂朝前擊出。
前方的雕花大門啪地一聲合攏關上,砸出一屋的塵埃飛揚,陰氣迸飛。那些剛被冷顏震飛的陰風很快恢復強悍,並有所感應地狂躁怒吼起來。剛安靜了片刻的殺戮聲又震耳欲聾。清晰如春雷。
冷顏霍地回過身來,陰測測地鎖定冷雪鵲,“你懂得很多。不如,我們來鬥鬥法。”
鬥法!如此煞地鬥法最好的結果都有可能兩敗俱傷。冷雪鵲面有難色地扭頭閃了眼月軒璞。
會兒的休息讓她倒是有了點生機,可也讓她心情更加灰暗。
以往的那些都不算是施法,充其量不過是解術。可這與冷顏一斗法。也就真正的開始了修煉之路。
從此以後,每年她都得外出尋找一個邪惡的巫師或是作惡稍有法術的人施放毒素。可情形已經不容她再置身事外。最令她感到喪氣是儼然沒有法器。
沒有法器。此戰必敗!只希望冷顏心懷仁慈,事後別放了這沖天的煞氣出宅。可月軒璞是國之棟樑,他實在不該死。因而,她還是想保了他活著。但冷顏能做出此決斷。可見並沒有放過任何人的準備。
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地移步上前與老道並列,冷冷地向冷顏道:“如果鬥法?”
“你能破了我的驅陰術。我就饒了你們。”冷顏美好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碗大小的水晶球。
傾刻間的功夫,那水晶球散發出的綠色光亮讓這兒亮了幾分,卻也恐怖了幾分,陰森森、冷冽冽的。
水晶球曾是冷超的法器。雖說主人已逝,但一生凝結了主人心血的法器卻威力不減。
驅陰術是冷家秘笈裡最厲害的法術,也是施法者以身體作賭注而施。較其它法術更為強大。書上記載沒有破解的方法。
這萬惡的術一施。斗轉星移,山河變樣,恐萬里山河的陰魂全都得來這會報到。屆時整座京城將陰霧籠罩。明日將變成一座死城,這裡的人誰也逃不掉。
冷雪鵲腳步一蹌,打了個寒戰。
冷顏這是要與她拼死一戰。可冷超都沒修煉到這種境界,能施用這法術。何況剛開始入門的冷顏怎麼能有這麼高深的修為來施法?
“他白日曾與貧道在城外鬥過一次法。從那以後,貧道就一直覺思緒恍惚,身體空虛不適。”老道輕輕地道。
冷雪鵲的身體裡立即蠕動著萬條毛毛蟲。打了兩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