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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包公案 作者:炒作

。安歸告於拯,拯又令安去寺門外,直上松樹梢頭,跟探此鵲有何緣故,再來回報。安復到寺門外,望見松樹最高處,旁無枝幹,思量難上。無計奈何,遂將金錢十貼,入寺裡皈投土地,焚化金錢後,安挑長梯與繩纜,系定樹上。夏安心驚膽碎,直到樹梢上,但見鵲鳥哀鳴不已。探著巢中,只有兩雛,羽毛未全,卻被人用小繩系定,縛在松枝上。夏安下樹來,走出寺門,恰遇一個賣魚人,名鄭禮,與安道:“你休上樹取這鵲雛,羽毛猶未全,腥臊不堪吃。日前我已上樹去用小繩系定了,且待長大,卻取來與老兄買酒同飲一杯,豈不快哉?”夏安正沒尋個下落處,聽得其說,不勝歡喜,乃佯許諾之,相別而去。

次日夏安人衙,即將鄭禮取鵲雛情由,一一復知。拯就差夏安前去勾喚鄭禮來審。安勾禮既到,拯問鄭禮:“爾自以賣魚為活,何得繫縛鵲雛,害物傷生?”便令夏安押鄭禮前去樹枝上,急將鵲雛解脫下來。夏安、鄭禮聽見鵲鳥遂復歡鳴。夏安再押回鄭禮到衙,拯判將鄭禮臀杖八十,以為戕物傷生者之戒。此見包公陰德及乎鳥鵲,而況於人耶?

第三十六回 孫寬謀殺董順婦

斷曰:

挾詐刁姦遭斬決,枉情僧老得生還。

若非包公能辯白,始知謀殺即孫寬。

話說東京城三十里,有一莊家,姓董,乃大族之家。董長者生一子名董順,以耕田為業,每日辛勤耕布,朝夕無暇。長者因思田家辛苦,一日與兒董順道:“為農之苦,何如為商之樂?”遂將錢本吩咐與順出外經商。董順依父之言,將錢典買貨物,前往河南地方販賣。只數年間,大有所得,因此致富。

一日,父子又商量道:“住居乃東京城之馬站頭,不如造起數間店宇,招接四處往來客商,比作經商尤有出息。”董順道:“此言極妙。”父子遂起店宇於當要所在,果是董家日有進益。長者遂成一富翁,其子董順因娶得城東茶肆楊家女為妻。

楊女頗有姿色,每日事奉公姑甚恭謹,只是嫌她,有些風情。

順常出外買賣,或一月一歸,或兩個月一歸。

城東十里外有個船艄名孫寬,每日往來於董家店最稔熟,與阿楊笑語,絕無疑忌。年久月深,兩情繾綣,遂成歡娛,聚會如同夫婦。寬伺候董順出外經商,遂與阿楊私約道:“吾與娘子莫非夙昔有緣?情好非一日,然歡娛有限,思戀無奈,娘子何如收拾所有金銀物件,隨我奔他處,庶得永為夫婦,豈不美哉?”阿楊許之。二人遂指天為誓,乃擇十一月二十一日良辰日子,以此為約同去。

至其日,阿楊盡皆收拾房中金銀輕齎之物,以待孫寬之來。

黃昏時,忽有一和尚求宿於董翁店,稱是洛州翠主峰大悲寺僧,名道隆,因來北方抄化,天晚特來投宿一宵。董翁平日是個好善之人,便敞開店房,鋪排床蓆款待。和尚齋飯罷即睡。時正大寒欲雪,董翁夫婦閉門熟睡。

二更時候,寬叩門來。阿楊暖得有酒在房中,與寬同飲數杯,少壯行色。語話良久,遂攜所有物色與寬同去。才出門外,但見天陰雨溼,路滑難行,對此風景,越添愁悶,思憶公姑,淚下如雨。阿楊苦不肯行,密告孫寬:“奴欲去不得,另約一宵同去,未為晚矣。”寬無計奈何,思之:“萬一遲留,恐漏洩此事,機會必不再矣。彼自有丈夫在,豈有真戀我哉。”見其所有物色頗富,欲謀殺之而不得,遂拔刀殺死阿楊。正是:背夫不義先遭戮,奸賊無情竟被刑。

當下孫寬既殺死了阿楊,四下寂靜,並無知者,遂奪卻金寶,置其屍於枯井中而去。未幾和尚起來,山外登廁,忽跌下枯井中。井深數丈,無路可上。天明和尚小伴童起來,遍尋和尚不見,遂喚問店主。董翁起來遍尋,至飯時亦不見阿楊。徑入房中,看四壁皆空,財物一無所留。董翁思量:“阿楊定是與和尚走了。”上下山中,遍尋無跡,遂問卜於巡官。巡官佔雲:“尋人不見,宜向東南角上搜尋。”董翁如其言,尋至屋廁枯井邊,但見蘆草交加,微帶鮮血,忽聞井中人聲。董翁遂請東舍王三將長梯及繩索直下井中。但見井下有一和尚,連聲叫屈,阿楊已被人殺死在井中。王三用長繩縛了和尚,吊上井來,眾人亂拳毆打,不由和尚分說。鄉鄰、五保具狀,解入縣衙。知縣將和尚根勘,和尚供具:“本人是洛州大悲寺僧,因來此鄉抄化,託宿於董家店。夜半起來登廁,誤被跌下井中,見有一死婦人橫死在內,不知是誰人殺死。”獄吏道:“分明是你謀殺其婦,欲利彼之財物,尚何抵賴?”竟不由分說,日夕拷打,要他招認。和尚受苦難禁,只得招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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