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閃耀間,重新鎖定了一個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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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教。
夏壇地界。
大澤浩浩蕩蕩,汀洲與島嶼星羅棋佈其間,翠葉紅花彷佛巧手織成的氈毯,逶迤如雲,一路鋪砌到天際,將遼闊水域遮蔽得密不透風。
紺青道袍飄飄蕩蕩,似與周圍荷葉融為一體,踏水而來的修士容貌端正,膚色黧黑,長髮無拘無束,散落肩頭,其眼眸明亮,若灼灼之日,廣袖垂落花間,正大步而行。
在他身後,拖拖拉拉的跟著一眾身影,有的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狀若乞丐;有的錦衣華服,手持描金摺扇,風度翩翩;有的高冠博帶,氣度儼然,彷佛從山間走來的高士;有的錦衣繡裙,目含秋水,宛若深閨貴女;還有的荊釵布裙,寬袍未束,似鄉野村姑……
這些人唯一的共同點,便是目光皆純粹好奇,眉宇之間帶著一種赤子般的爛漫,然而他們通身的氣度,又彷佛不繫之舟、無根之雲,似對萬事萬物,皆毫不在意。
眼下,紺青道袍的修士正一面欣賞著天生教這片水澤的風情,一面語氣懶散的說道:“裴仙帝當真好雅興。”
“指點完偽道,又要來指點天生教。”
那乞丐般的修士平澹介面:“許是這方幻境太過無趣的緣故。”
“老夫下界千年,曾在凡俗教過書、請過願、考過功名、輔左過天子、迎娶公主……也曾殺人放火、傾覆天下坐龍庭……還曾凌虐黎庶,逼迫舉國叛亂,留化身自fen宮闕……又改頭換面,遊歷九宗之地……情挑偽道美人,與同道爭風吃醋……事到如今,回想起來,皆索然無味。”
“觀裴仙帝舉止,無論是蟄伏鹿泉城的十八年,還是進入重溟宗後連夜殺了三個螻蟻,練氣期當眾攻擊監察殿主、結丹期臨幸司鴻傾嬿……都不過是想試探一下,此方幻境能否有些有意思的變化。”
“現在看來,非常可惜,這方幻境究竟存在的日子太過久遠,陣法未曾改進,來來回回,也就只能到眼下的程度。”
“對於那些下等仙而言,已經足夠逼真,甚至讓他們沉迷於此,不思進取。”
“但對於吾等這些尚未忘記仙界的仙尊、仙帝,實在是一無是處!”
眾人聽著,都是點頭,深以為然道:“不錯,裴仙帝此舉,想是為了自娛自樂。”
“天生教那些下等仙,能夠得到仙帝的嬉戲,也不枉他們道心蒙塵一場……”
“左右無事,便去看看仙帝此番會如何指點這些下等仙……”
“其實不用看也知道,既已道心蒙塵,哪怕裴仙帝慈悲,親自出手教誨,也是無濟於事。”
“對這些下等仙母需抱有任何希望,吾等此行,不過是為了裴仙帝……”
正說著,那荊釵布裙的女修忽然取出一張傳音符,催動之後,內中響起一個聲音:“速來觀戰,地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