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喬慈光態度堅定,傳音回道:“不親自試一試,如何知道是真是假?你放心,我出行之前,為防魔修鬼蜮手段,師尊與諸位師伯師叔,都有手段賜下。”
“即便出事,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石萬里眉頭緊皺,但認真想了想,眼下時間已經過去一天多,素真天的高階修士,肯定已經來到萬虺海。
喬師姐此行看似兇險,但暗中定然會有素真天高階修士庇護,應該出不了什麼問題。
於是,便未多勸。
“仙姑恩義,梓村沒齒難忘。”村長回過神來,立刻應下。
說著,他取出竹筒,開啟之後,示意喬慈光選擇其中一根似乎與其他一般無二的竹籤。
喬慈光毫不遲疑,立刻將那根籤子抽了出來。
就在她抽出這根籤子的剎那,一股冰寒之意迅速縈繞全身,彷彿是一道標記打下。喬慈光頓時心中有感,這標記,雖然暫時還未發作,但時辰一到,便將立刻取走她的性命。
“按照以前的經驗,你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交代後事。”村長說道,“一個時辰之後,你必須回到住處。”
“此外,喪事明日舉行,到時候,需要給你的屍體梳妝打扮,更換服飾。”
“但哭喪婆已死,村中沒有類似的人手,這梳洗哭喪之事,還須仙姑自行解決。”
喬慈光略一猶豫,便答應下來。
透過今日的喪事,她已經知道,梳洗哭喪,只要不違反固定的規則,就不會出事。
既然如此,那交給自己的四位師妹即可。
※※※
轉眼又是一天過去。
桑村。
家家戶戶張燈結綵,人皮燈籠掛滿枝頭,屍油燭高照,屍氣、怨氣、恨意瀰漫整個村落。
然而村子裡的喜意卻更濃郁了幾分。
村民們再次雲集村長家的大宅。
絲竹聲中,孩童奔跑嬉戲,眾人交口閒聊,正熱鬧之際,八名綺服麗貌的女修聯袂而至。
這八名女修個個打扮的千嬌百媚,襟飄帶舞,環佩叮噹,眼波流轉之際,看得好些男性村民都目不轉睛。
只是她們趾高氣揚,神色驕矜,看都沒看眾人,徑自穿過人群入座。
看著這一幕,站在角落裡的村長微微點頭,公子身邊的這八人,來了便好。
於是,他轉身向後面走去。
片刻之後,村長出現在自己獨子的屋子外,開門之後,見自己兒子一動不動的待在原地,氣息全無,不過是具空殼,他神色平淡,沒有絲毫意外與悲慟。
說到底,這不過是一尊用來爭奪命格的儲具而已。
沒怎麼在意自己的獨子,村長快步走到棺材畔,手撫棺身,神情變幻不定。
公子,就在這具棺材裡!
他們這些咒奴,守著“咒”留下來的傳承,生生世世囚於此方天地,宛如時刻為沉重的枷鎖所捆縛。
不同於梓村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愚夫愚婦,只知道耕作度日,朝生暮死,飲食起居之外,毫無念想。
咒奴雖然原本也是凡人,但在侍奉“咒”的過程裡,逐漸受到影響,有著長久的壽元,又知道了修行之事,怎不得隴望蜀,冀望也能如傳聞中的修真者一樣,長生不老,摘星拿月,逍遙於世?
只是成也“咒”,敗也“咒”,他們因著“咒”,得以跳出天外島凡俗的眼界,看到了另外一個宏大的天地,卻也因為“咒”,他們非但根本無法離開此地,而且眼睜睜看著普天之下鬼物都為之癲狂的絕頂傳承在手,卻無法染指。
但現在,公子來了,他們終於有機會擺脫“咒”的禁錮,做一回自己的主人了!
平復了下心情,村長慎之又慎的取出十二枚數尺長的釘子。
這些釘子通體烏黑,尖端縈繞著一抹彷彿乾涸的血漬,散發出極為濃烈的腥臭味,釘子上,還裹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霧氣似活的,不住聚散。
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些霧氣,赫然是一個個微小的魂魄組成,魂魄痛苦無比,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響,他們瘋狂掙扎著,蠕動著,粗看彷彿是雲霧自發聚散,流轉無定。
“枀都鎮命。”村長低聲呢喃著,將第一支長釘狠狠釘入棺身。
長釘毫無阻礙的穿透棺木,硬生生釘穿了整個棺材,尖端從另一側透出了一小截,其上的血漬,沾染了新鮮的血液,腥臭味反而淡了不少。
村長沒有絲毫遲疑或者不忍,目光觸及那點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