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何心裡是如此的難受。明明說好了不恨的,可心裡卻似乎輕鬆不下來。是因為沒有得到川夜的回答,還是因為傷心她不得而知,清楚的只是昨夜他與常月相擁的身影。
該如何了斷這份情意?
川夜的沉默另雲池分外地難過。早該了到是這樣一個結局才對。只怪她一廂情願地做夢,總以為川夜會喜歡上自己。如今沉睡了多日的夢也該醒了,不放手還能如何,她的身體與心已經不再只屬於她一個人。她只是有些不解,為了常月,他竟然真能狠得下心地看著她去送死。
“川夜從未對雲池動過情。”
雲池微微轉身,川夜的話隨風飄來,似沉默了上百年的噩夢。她張張嘴,想說出一些不在意的話,卻毫無用處,因為根本就開不了口。待川夜離開,屋子裡便只餘下她一人孤零零地呼吸著,沉默著,僵坐著。午後的風伴著蘭花的味道在窗外招搖地晃過,一片柳葉兒緩緩墜落,於水中激起數圈漣漪,來回地盪漾,勾起雲池無法抵擋的記憶。
“放開我!放開我!”
“把她給我扔下去!”
“長老,求求你,放了我罷……”
“族長只能與金尾狐成親,這是狐妖一族萬年不動的規矩!”
“不,放開我,我不想死……川夜,救救我……”
眼淚止不住地自眼眶滑落,打溼了雲池的衣襟,在胸口開出絢爛的淚花一片。那張嬌豔的臉掛滿淚滴,雙眸悽然無助。
“川夜!”
“見遊,放開我!”
“他是你父親,殺了他你必定會後悔終生!”
“父親?他還是父親嗎?他派人殺死了常月,殺死了我的妻子,你叫我如何冷靜!”
銀光閃過,一道血痕自見遊胸口溢位,紅紅豔豔,沾染了他銀色的長髮,耀眼、奪目,帶著冬雪一貫的寒冷刺人心緋。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君為誰人痴(三)
銀光閃過,一道血痕自見遊胸口溢位,紅紅豔豔,沾染了他銀色的長髮,耀眼、奪目,帶著冬雪一貫的寒冷刺人心緋。
“你為何……”
“他是你父親。”
“我狠他!”
“不。”
“見遊,我這樣孤獨地活著,還不如去死,與她一起倒也乾淨。”
雲池終於明白川夜為何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去送死,因為情到深處自然濃。常月淒涼的哭喊聲在耳邊圍繞,被河水淹沒的那一剎那,她感同身受,彷彿自己也置身於寒潭之中無法呼吸。她伸手撫上心口,喃喃道:“常月啊……”
天色微微泛黃,夕陽躲在雲層身後準備隨時破雲而出。
雲池走至廊上,回頭望了一眼屋內,轉身抬手將屋門關上,輕輕撫了撫暗紅色的門,便決然離去。
塵土飛揚的官道上,兩匹馬一前一後順著夕陽的方向奔去。那鮮豔的紅色如泣血的臉龐,將天邊染盡,在湖水裡倒映出一片血豔,另人如痴如醉。天盡頭,雲層盡染,馬蹄四起激起陣陣音韻,單調如蕭瑟的秋日,另馬背上的人不免傷情,腳下的路仿如萬里之長,似乎終其一生也走不出這片泣血的夕陽。
回至成陽府,雲池來不及也無暇欣賞眾人歡喜的表情,便著手寫了一封信差人往宮裡送去。待月亮初升,成陽府便迎來了一位客人。
雲池的離開凌昌並沒有過問,只淡淡一笑,算是打個招呼,彎身便往竹椅上坐了。望著眼前身形偉岸,英姿颯爽的男子,雲池嘆了聲氣,開門見山地道:“我想知道我的身世。”
“告訴你也無妨,終是藏不了一輩子的。”凌昌瞅了她一眼,將視線定格在銀色的燭臺上。
“當年,姜姨回北周,途經沿香救下了一名嬰兒。她將那名孤兒帶回家中細心照料,當作親生兒子一般。後來,怎料她在宮裡的姐姐因受人迫害而使胎兒死於腹中。為解姐姐喪子之痛,保住她在宮裡的地位,她孃親在未經她允許的情況下便將那名嬰兒偷偷地送進了宮。事已至此,姜姨生氣也無事予補。日子一久,她便有些想念送進宮裡的孩子,便親身進宮探望,父王卻對她一見鍾情。後來,姜姨動了情,便生下了一名女嬰。”
雲池張著嘴,愣愣地望著眼前跳動的火焰,半晌,方輕聲道:“你果然一早便知曉。”
“姜姨自覺有愧於雲夫參,生下孩子以後便離開了,後來聽父王說她死了。”
“怎麼死的?”
“患病。那個時候我五歲。三歲之前我見過她幾次,面容十分地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