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送走的不是阿歡,而是阿樂,那麼,會不會馬家的現狀會更有後勁兒一些?
阿圓吐完了,把臉擦乾淨,又直接用那塊白布巾包起溼踏踏的銀票來。終於有閒心看看一臉懊喪的阿福。
“你記著。這些銀票我只是幫你收著。等打完勝仗,你跟我男人一塊兒回來,我一併還給你!”
這就是答應了會帶著他奔赴戰場了?阿福重重的點頭,一隻手按在胸口上:“從此以後,我一切以白大哥為主,寧願我死,也要護衛大哥的安全!”
馬王爺的眉頭皺了一下,到底沒再多說什麼。率先出了門去。
阿圓一把扯住了正欲跟上去的白老大,忽然飛快的交代道:“阿福承光聽我說,我可以確信,承光就是馬王爺拋棄的雙胞胎兒子之一,所以這次征戰,如果勝利凱旋,很可能會有一番波折,你們二人要互相提醒互相幫助,別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保護好自己。以後堂堂正正做自己,不做任何人的代替品。不做任何家族的犧牲品!切記切記!”
白老大的銅鈴豹眼登時瞪得那叫一個大,大嘴巴也張開了,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
反倒是阿福,早就有了感覺似的,再次對阿圓點頭:“我會提醒——”。
屋門被推開,馬王爺的貼身護衛再次出現,院中已經肅靜的只剩下馬王爺的手下,為白老大和阿福準備的馬車,已經敞開了車簾。
“請!”侍衛抱拳面對白老大。
終於就到了真正離別的時刻,白承光的腦子裡還在轟隆作響,他怎麼就成了馬王爺丟棄的孩子了?馬尋歡的名字,其實本來是他自己的?騎白馬的那個混小子是雙胞胎弟弟阿樂?
以至於,他渾渾噩噩的走向了馬車,手裡還抓著媳婦的袖子。
“承光,走吧!該來的早晚都得來,該面對的早晚都得面對,去開創自己新的人生吧,我在家裡等著你!”阿圓鬆開了丈夫的手指,一轉身走向了院子外面,哭哭啼啼的離別就不要有了,那調調兒,不是阿圓的風格。
既然,白老大那樣堅定的選擇了戰場,不惜頂替別人的名頭兒,那就分別又如何?孤家寡人的生活,姐又不是沒過過!
袁縣令就站在院子門口,安排阿圓也鑽進了一輛馬車,問清楚阿圓的意思是要回迷糊陣,正好,此地距離迷糊陣比較近,兩名衙差衛護著就啟了程。
“白夫人以後如若有事兒,可以直接去衙門找老夫,一定鼎力相助!”臨行時袁縣令的那句話,還在阿圓腦海中轉悠,不知道這個睿智的長者看懂了什麼,又預示著什麼玄機。
夜已經很深很深了,終於聽到大黑和萌萌的叫聲時,阿圓才恍然覺出,白老大是真的離開了自己的身邊,不是去鎮子上賣拉麵,天黑前就能回家。
“多謝兩位大哥相送,夜深了,小婦人家中有一個成年的弟弟,就請暫時在家中安歇一下吧!”阿圓下車拍門,對兩位護花使者表示感謝。
白老二披衣前來開門,很是訝異:“嫂子怎麼這會子回家了?大哥呢?出了什麼事兒?”
什麼事兒?姐還沒想明白該怎麼說呢!
阿圓邀請兩位衙差進門:“二弟把狗看好,先招呼兩位大哥喝口熱水,拾掇間屋子歇歇腳。”
白老二伸頭向外面踅摸了一下,才揚起笑臉舉著燈帶領衙差往裡走,或許,嫂子是不方便現在說話吧。
可不是不方便嗎?阿圓一邊心亂如麻,一邊去灶房燒了熱水,舀了兩碗白麵粉,磕進幾個雞蛋攪拌,倒入沸水中打成麵疙瘩湯,忙活了這麼長時間,肚子裡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三個人都把肚子填了個滿當,才各自安歇。
阿圓這個後半夜,原本應該悲慼難眠的,結果,她身子太過疲憊,在床上翻了一個身,竟然就簡簡單單的睡著了。
沉沉的夢裡,都是一些支離破碎的影像,似乎有一對雙胞胎孩子,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親親這個,抱抱那個,叫著“阿歡——阿樂——”,又哭又笑……
原本應該是一件歡樂的事兒,一下子生下兩個兒子,可是,就硬是被人認為這是大大的不吉利,才使得這個女子必須忍受骨肉分離的痛苦……
阿圓在夢裡嘆了一口氣,似乎,又看見了白老大一身鎧甲浴血凱旋,好多老百姓圍在街頭歡呼雀躍,叫著什麼“馬大將軍——”。
然後,白承光皺起了眉頭在抱拳解釋:“我姓白,我——姓白!”
這個可憐的娃兒,自己弄清楚到底姓啥了沒有?
“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