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眼睛裡熠熠閃光,都是溫情。
“承光,那你好好保重,爭取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回來,就算是真的丟了哪個部件兒,我也不嫌棄你,早晚有空了,報個平安信兒。”
白老大反倒喉頭哽咽了:“咱家裡,都交給你了,弟弟妹妹們,都大了,都會自己照顧自己,你別苦著了就行!”
“好!我會先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等你回來。”
“還有,這次要是沒播上種兒,你等著我——回來再——”,白老大的眼淚終於從眼眶裡滾了出來,直到這一刻,他才恍然意識到,剛才的承諾代表了什麼,如果他在戰場上一去不返,在這個世界上,就只留下了阿圓,很可能,一個孩子也沒來得及生下。
阿圓的鼻子也是一酸,卻笑得更大聲了,攏一攏白老大的鬢角:“要是戰爭打勝了很久,你還沒回來,不一定在什麼地方招親做駙馬了,那我就改嫁,萬一肚子裡有了你的孩子,我就讓孩子去喊別人‘爹’!”
“嘁——”,出聲的,是馬王爺,剛剛還看這個兒媳婦順眼呢,一出口,都說的是什麼混賬話呢!
他的反應,只得到阿圓的一對兒白眼珠子,和一連串的攻擊:“馬王爺,我可把丈夫交給你了,只要你活著回京,就得保證我的丈夫也全須全尾的回到迷糊陣,你還得盡心盡力的教他本事,我男人性子實誠講義氣,你別安排心眼子滑溜兒的侍候他,也不允許什麼鶯鶯燕燕的問題出現,要不然,我一路鬧到京城,上金鑾殿狀告你欺君拋棄——,嘿嘿,你懂得!”
馬王爺的黑臉膛更黑了,再次手指向阿圓,恨不得喝斥一聲“刁婦!”,又使勁兒忍住了。
看在她即將與丈夫分別的份兒上,看在她一介女流的份兒上,看在她——抓住了自己把柄的份兒上!
他們竟然完全忘記了,屋子裡還有一個大活人呢!
此刻,三個人談妥了各項事宜,正要起身離開各奔前程。
“帶我走!我也去戰場!”阿福衝到了門口,“咕咚”叩頭在地。
揚起的臉頰上,猶自帶著鮮豔的鞭痕,額頭上又叩出了新鮮的血跡,和著灰塵,更加觸目驚心。
家族不接納,忠僕也在譚七的手中死掉了,如今的阿福一無所有,只剩一身傷痕和一條爛命而已。
聆聽了馬王爺對於戰爭的描述,阿福的心思又活了,他對於過去沒有任何留戀,他想要徹底拋卻所有的不堪,去戰場中廝殺,在戰爭的洗禮中獲得新生。
“我不怕死!要是能死得其所,我這條爛命,就算沒有白活一場!”
阿福扯住了馬王爺的長襟,再次叩頭在地。
戰場上確實需要人,這個時代的肉搏戰最為盛行,每一場戰爭都會埋下大量的白骨,多一個要求去戰場的人,其實很開心。
可是這孩子明明跟譚家有關係的,現在譚七還瘋瘋癲癲的呢!
馬王爺沉吟猶豫,白老大的手臂被老婆擰了一下,立刻聽見了清脆的聲音:“王爺,我們家——尋歡可是先鋒官了,有沒有權力自主招用一個士兵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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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作嘔
阿福立刻聽出了端倪,把馬王爺的衣襟一鬆,轉而叩頭到了白老大膝下:“請帶我去戰場!您放心,阿福絕對不會生出禍害恩人的壞心,鞍前馬後跟隨先鋒官,絕不含糊!”
轉而,他就勢坐到了地上,自顧自扒下鞋子,手指三摳兩摳,竟然夾出了一卷緊緊實實的紙張,開啟來,是一沓散發著臭腳丫子味兒的——銀票!
“這些都是譚七沒搜走的我全部的家當,就當是我對過去所犯罪過的賠償,請恩人一定收下,恩人的丈夫,我一定捨命保護!”
這次的“恩人”,尊稱的是阿圓。
財迷的女人沒過腦子就接過了那一沓微微泛著潮溼的東西,然後,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嘔——”的一聲,迅速彎下腰去……
阿福這些天被譚七折磨的夠嗆兒,哪裡還能顧得上洗腳?
不過,那一沓子髒東西,倒是有用的,銀票哩!
白老大“嗷——”一聲,一隻手抓向阿福的脖領子,直接掂起來就把人給撩到一邊去了,媳婦都吐了,管你什麼銀票不銀票呢?
這邊當丈夫的彎身弓腰侍候媳婦,那邊馬王爺心裡樂開了花,這個兒子雖然沒有練過武藝,但是瞧這一手露的,竟然天生就有一把子神力,像!太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