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風蓮向她提出,最後一部分的內容將會有所保留。
仲冉夏想了想,並沒有提出異議。
反正這人的目的,她是一清二楚。不捨得將秘籍盡數傳授是一點,另外自然是不願這些人在短時間之內超過他甚遠。
到時候,以風蓮現在的功力,要壓住這些人,恐怕不容易。
仿若平常般品茗閒談,仲冉夏狀似無意地問起一句:“那本秘籍,風公子還在繼續修煉麼?”
他眼神一動,笑道:“夏兒怎地突然關心起我來了?”
“若是風公子不方便說,就當我從來沒問過。”懶得跟風蓮磨嘴皮子,她轉開臉冷淡地說。
“我只是太驚喜了,夏兒所問,我自是知無不言。”他笑了笑,從容答道:“這秘籍實在精妙,尤其是最後一節,至今我尚未參透,不敢胡亂修煉。”
言下之意,風蓮便是停下來了。
聞言,仲冉夏不知是驚是喜。
他這樣停了,說明並未看透“芙蓉帳”其中的奧妙。只是,聽明遠的語氣,這後果卻並非常人能承受的。
她心底有些慶幸,若是風蓮仍在修煉當中,自己就得猶豫該說還是不說。如果不說,刻意隱瞞,難免會受良心譴責;如果說了,她得如何解釋,風蓮又是否會覺得自己在尋藉口阻攔他練功?
不管如何,這並非坦白的時候。
若果風蓮知曉了,指不定會如何對付她和明遠。
於是,仲冉夏暗暗決定,保持沉默了。
“那些人功力大增,如今為否更不易掌控?”瞅見對面探究的視線,她淡淡問起。
風蓮嗤笑一聲:“圍剿天凌府,此等大事若果成了,便是大功一件,他們人人皆有功勞;只是若是一敗塗地,那麼,自然需要一個替罪羔羊,攬去所有的罪責。”
撫著杯沿,他冷聲道:“此時此刻,他們還不敢跟我撕破臉,免得以後少了一個任意驅使的傀儡,一個可以頂罪的最佳人選。”
仲冉夏偷偷摸了下心肝,原來所謂的正派也少不得陰險,這能算是傳說中的潛規則?
“想必,風公子也不想再繼續擔當這樣的角色,是麼?”她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篤定地反問道。
“當然,”風蓮淺淺笑著,忽然大掌覆上她的手,低問道:“夏兒以為,我們什麼時候進攻北山最為妥當?”
仲冉夏略顯驚訝,倒是沒有立刻抽回手,反而報以一笑:“風公子胸有成竹,又何必多次一問?再說,我只是提過幾點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已,要如何做還是你做主為好。”
不然,到時輸了,豈不是要將所有的罪責推諉到她身上去?
見仲冉夏沒有動,乖乖地任由他輕撫著手背,風蓮唇邊的笑意不由更深了:“也罷,此事急不得,就不勞夏兒再費心了。若果又瘦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她面上波瀾不驚,作勢要斟茶,順道將手不著痕跡地抽了回來:“風公子,此事重大,切勿走漏風聲。”
“夏兒說得甚是,我手底下向來不留多嘴之人。”丹鳳眼微微眯起,笑得好不燦爛。
仲冉夏略略頷首,沖洗著茶具,專心泡茶。
若果她知曉此番無心的一句客套話,竟讓數人平白丟了性命,恐怕以後說話會更加謹慎小心,再也不會脫口而出了。
我等你
翌日一早,仲冉夏起來發現,院中的僕役被換下了一批,不禁疑惑。只是與她不相干的事,向來不會多管閒事。
只是午後風蓮現身,笑吟吟地請她與明遠上了酒肆外等候的馬車:“此處簡陋,若是暫住還可,只是長住就未免過於寒酸了。”
小和尚不解道:“小院清淨,整潔舒服,怎算得是寒酸?”
仲冉夏卻是皺眉:“風公子,此話騙騙小師傅還可以,對我是不起作用的。”
當她是三歲小孩麼?
那院落中吃的用的,哪一樣不精緻?風蓮居然敢用“寒酸”二字來形容,又急於讓他們兩人離開,這其中鐵定有貓膩。
他笑了笑,簡略說道:“長老們生怕走漏了風聲,讓江湖上的人知曉他們修煉了‘芙蓉帳’,未免節外生枝,所以才……”
仲冉夏挑挑眉,聽出了言下之意。那便是擔心她跟小和尚學了去,當他們是家賊來防了?
“如此,我們這要去哪裡?”
“我在城外有一處別院,鮮少人知道,將夏兒和小師傅安頓在那裡是再好不過了。”丹鳳眼微微挑起,風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