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點點滴滴。從生辰八字,到站立行走,牙牙學語的年歲,打小頑劣事蹟,一件一件,如同親眼所見那般,記錄在案。
她禁不住抖了抖,莫非那死去的智圓大師,有戀童的癖好?
“……明遠小師傅,這手札你看過嗎?”
“沒有,”他雙手合什,眼眸坦坦蕩蕩。
“那麼,你曾聽主持師傅提起過我麼?”仲冉夏不得不懷疑,智圓跟原主人的關係。
“不曾,小僧只在一年前與女施主有過一面之緣。”
明遠絕不會說謊,如此看來智圓也從未向他提過關於仲冉夏的事。
她輕輕嘆氣,合上了手札:“小師傅今夜特意來仲府,想必不只是為了送此物給我。”
“女施主,小僧想要調查主持大師去世的緣由。”靜默片刻,明遠抬起頭,一字一句地說著,話語間滿滿的堅定。
仲冉夏搖頭:“官差已經結了案,主持師傅也葬下了,小師傅何必還執著於此事?”
“女施主心知事有蹊蹺,讓小僧如何能心安?”那位撫養他成人,自己極為尊敬的師傅,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離開塵世,明遠知道出家人最忌諱的便是執念,可連日來智圓大師慈祥的臉孔時不時在夢中出現,甚至神色慾言又止,彷彿想要告知他什麼。
明遠實在是忘不掉,放不下。
“你想要我幫忙,為什麼?”仲冉夏盯著明遠,為何要選擇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來合作?
“女施主與主持大師有緣,定然不願見他枉死。”明遠垂下眸,清秀的面容不過幾日,已是憔悴異常。淡青的眼圈,蒼白的臉色,說不出的憐人。
這事是麻煩,非常棘手的大麻煩,仲冉夏壓根不願摻和進去,只是她想要得知以前的事,從智圓大師這邊下手最為有利,想必明遠也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至於其它,這位主持與她的關係,也需好好探查一番。
於是,仲冉夏遲疑了一會,頷首道:“……即是如此,明遠小師傅打算怎麼做?”
他小臉一抬,眼底的狐疑一覽無遺。
仲冉夏嘴角一抽,抬手扶額:“你不會……還沒想好?”
明遠臉頰爬上幾朵紅暈,尷尬道:“小僧想要從主持大師的遺物中尋出端倪,再好生查探……”
“如今,除了這本手札,什麼都沒找出來,對麼?”一看他的神色,仲冉夏就能猜出七七八八了。
果不其然,明遠窘然地微微點頭了。
只是如今智圓的屍身焚燬了,寺廟早就再次開放,遺留下的證據痕跡怕也是被有心人抹殺掉。那麼,他們還能從何下手?
細細詢問,明遠卻只知他被智圓收養後的事,之前的更是無從得知。
仲冉夏想來想去,覺得這小和尚根本就是來耍著她玩的。一問三不知,又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才提出質疑。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除非天上神靈,不然真不知從哪裡把事實真相挖出來了。
可是她既然答應了,也不好反悔,便提議明早到慶雲寺瞧瞧,看主持大師的房間是否遺漏了什麼是明遠沒有發現的。
小和尚滿口答應,從哪裡來,又從哪裡走了。
望著明遠來去無阻的視窗,仲冉夏秀眉一蹙。
展俞錦就住在隔壁,以前她完全不擔心此人會發覺明遠的行蹤。但那日美相公展露出不凡的內力後,仲冉夏再也無法忽視。
小和尚明目張膽地闖進仲府,以展俞錦的功力,不可能察覺不到。他們之間相隔的這面牆,仲冉夏並不認為能阻擋住什麼。
可是他由始至終沒有做聲,甚至未曾阻攔明遠前來。她可以猜測,展俞錦是知道小和尚入府的目的,因而默許了他的舉動?又或是,她與明遠合作,便是美相公想要的結果?
仲冉夏沮喪地嘆了一聲,她總是下意識地猜度對方的想法,再給與合適的反應。前世的她,便是因此而如魚得水,過得風生水起。
可惜成為仲家大小姐後,不管是風蓮,還是展俞錦,都讓她看不透。
甩甩頭,既然這一個兩個美男子的心思堪比海底針,難以預測,她想破頭也不過白費力氣,有這點時間還不如睡覺去。
養精蓄銳,才有精力應付各種突發情況,不是麼?
還俗
折騰到半夜三更,仲冉夏一覺好眠,直睡到日上三竿,這才慢悠悠地起來。
菲兒端著水盆輕手輕腳地走入,伺候她梳洗時,小聲稟報道:“小姐,明遠小師傅在前廳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