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不好意思道:“女施主,小僧對佛理……並不精通。”
這話說得夠含蓄,仲冉夏禁不住追問:“你在寺院中長大,耳濡目染,怎麼會不精通?”
“娘子,佛緣並非所有人都有。”展俞錦淡淡說著,不著很急地替明遠遮掩。
倒是小和尚誠實,當下不再隱瞞:“回女施主,除了清心經,小僧一概不懂。”
仲冉夏手一抖,茶杯險些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敢情明遠在寺廟呆了十多年,就只會一段清心經?
想起之前被荼毒的雙耳,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盯著面色紅白的小和尚,仲冉夏默唸著“大人不計小人過”,和緩了口氣:“那麼,明遠小師傅在寺中都學了些什麼?”
提起這事,他抬起頭,雙眼乍然透出一股明亮之色:“學武!主持大師曾說小僧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才,兩年前一身功夫已經沒有什麼能教的了。”
說著說著,明遠的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深知他這是想起了智圓大師,仲冉夏連忙轉移了話題:“那小師傅的武功,跟相公比起來如何?”
瞧見美相公的眼神瞟了過來,她眨眨眼顯得很是無辜。
對展俞錦的武功究竟達到怎樣的程度,仲冉夏心裡沒底。難得有明遠在,她這樣提出來,也不算太突兀。
可惜,小和尚這娃實在太實誠了……
只見明遠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女施主,小僧尚未跟展公子比試一番,又如何能說出高低來?”
仲冉夏探底失敗,也不甚在意。反正展俞錦對她暫時沒有敵意,來日方長,自己就不信挖不出美相公的來歷。
一個下午,明遠和展俞錦相談甚歡,一掃先前的黯然,約定明日再討論武學,便歡天喜地地告辭離開了。
獨留兩人,氣氛霎時有些冷清。
“俞錦有些明白,娘子為何這般喜歡明遠小師傅了。”美相公輕笑一聲,眯起眼望向一旁的人。
仲冉夏笑了笑:“確實,如同一塊未經打磨的璞玉,乾淨剔透。”
展俞錦側過頭,凝視。
依舊是清秀的面容,不似以往濃妝豔抹,反倒不施脂粉。鮮豔的衣裙不知何時換成了清一色的素衣,右臂僵直,卻若無其事地握著茶盞。不細看,根本不會發現茶麵上微微的漣漪。
頹然陰沉的眼眸,現在變得明亮而堅定,帶著一絲絲警惕,以及隱藏極深的驚懼。像是一隻迷路的小貓,在陌生人面前炸起全身的毛髮,驚慌失措,但仍然極力掩飾,虛張聲勢。
往日總找機會與他親近,而今卻視自己為猛獸,唯恐不及。
在他看來,明遠乾淨,她又何曾不是?
覆上仲冉夏放在石桌上的手,果不其然,感覺到她渾身的緊繃以及眸底的警覺。
展俞錦不在意地笑笑:“娘子,岳父昨日傳信回來,過幾天便回府。”
她納悶了,每天努力練功,卻三番兩次被美相公輕易抓住手,還掙脫不得。如今,仲冉夏都懶得掙開了:“老爹一路可好?”
“遇到幾批宵小,輕易便打發了。岳父大人在信中,特別提起了每日的牛尾骨湯……”
仲冉夏愣了,這玩意兒她早就讓廚房停了。天天喝,實在讓人受不住。再加上他們根本就不曾同床,這補湯也沒甚作用……
她皺起眉,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如果老爹回府,看到自己跟美相公分房睡,不知又得怎麼鬧騰。
念及此,仲冉夏無奈地道:“這兩晚,展公子就搬回來吧。”
“娘子,擇日不如撞日,今夜如何?”展俞錦見她一副咬牙切齒,無聲地責怪他得寸進尺的眼神,無辜地輕笑道:“岳父大人未曾提到具體到達的日期,說不準,今晚就回府了。”
雖然相當不悅被美相公牽著鼻子走,可他說得也有道理。
最終,仲冉夏還是不情不願地點頭了。
坦誠以待
從隔壁搬回臥室,不過小半個時辰的事情。
仲冉夏盯著重新回到飯桌上的牛尾骨湯,沒了言語——誰規定,做戲要做全套?
同房也就罷了,怎麼把這玩意兒也弄過來?
正要讓人端下去,卻見菲兒上前一步,怯生生地說道:“小姐,這是老爺特意來信吩咐的。”
她納悶了,老爹怎麼就這般瞭解自己?
鍾管家在一旁,也笑眯眯地道:“小姐多努力,就不必再喝這牛尾骨湯了。”
聽罷,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