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卻聽懂了!飛雪這曲子就送給你了,曲目為《雨遊荷塘》,還沒有詞,以後你自己慢慢填吧,試著邊彈邊唱!”
…………
就這般,一品成了童飛雪最為得意的學生,每日沉醉琴中,有時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一把琴,只是,誰會是他的弦?
這是少女羞澀的夢,好在只是夢,一晃而過。
她還要繼續學琴,有朝一日,她還會自己做一把琴,這,是另一個夢。
第五章烏龜滿天飛
光陰荏苒,日月如梭。
不覺又已是兩度寒暑交易,月兒閣裡的一品,也從一隻平凡的雛鴨蛻變成了一隻美麗的小天鵝,每天,她幼嫩的翅膀攜著琴韻在廣漠的蒼穹翱翔,而給她伴飛的就是夢之都最負盛名的琴師童飛雪。
童飛雪極是疼愛這名學生,這是月兒閣裡有目共睹的:手把手的教她,給她講音樂背景,還教她如何斫琴,甚至,在生活方面,也關心得無微不至……他是一品的老師,卻象她的兄長,更象……
更象什麼?這話,沒有誰說出來。
月兒閣裡的人都在猜測,沒說出口的話,都以莫測高深的笑來代替。
也有人說:如果多一些實踐經驗,一品會超過夜來香!
而所有的傳言,一品都不加詮譯,她清楚:她只是愛琴,自不會為了名利、為了榮耀去與人相爭,她日復一日撩撥著琴之弦,也象撩撥著生命之弦,累了,就停下來,打打譜、填填詞。這樣她又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她會寫字,卻總是寫得那麼醜,所以她還得練書法。
她的書法老師還是童飛雪,教她選毫,教她握筆,教她坐姿……
這日,一品又在練筆,伏案一個多時辰,姿勢竟沒變過!木格窗前,童飛雪正看外面的春燕銜泥,驀然回首,見她的學生正含笑揮毫,手腕輕靈,如窗外的燕。
“一品,累的話,就歇歇,我來幫你捏捏手腕。”童飛雪寵溺的笑。
一品卻沒有回話。
這傢伙,那般入神?
童飛雪悄然走近,傾身望向案上的紙,這一看,只看得他七竅生煙,你道為何?
一品根本不是在寫字,而是在畫烏龜!敢情那十多張,全是!
童飛雪氣極,一把抓過所有的紙,展了開來,嘿,竟還有題字。瞧,龜爪撐著頭的叫“憶當時”;龜爪左右晃著的叫“喜歡你”;龜眼緊閉的叫“想象你在我身邊”……
“一品,你都瞎畫些什麼?學習時間這般頑皮,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童飛雪將紙唰地一拋,伸臂就去捉一品,一品見勢不妙,任那烏龜滿天飛著,撒腿就往外衝,幾個縱躍已經出了月兒閣的門,躥過曲折迴廊,就到了外面的長街,速度之快,竟是連星兒辰兒都沒將她拉住。
夢之都的街,還是數年前的那般繁華。
自從進了月兒閣,一品就從未上過街,現在,她就象只衝出樊籠的雀兒,新奇,興奮,跑跑停停、東瞧西望,竟然將身後的童飛雪忘了!
“瓜子花生辣蘿蔔啊!”
“香蕉荔枝皇冠梨啊!”
…………
見有人前來,商販們都練開了嗓子。
“姑娘,買紙鳶嗎?三文錢一個。”
好熟悉的聲音!一品聞聲望去,正是當年那布衣老者,滿臉皺紋、和藹可親。
“呵呵,兩年前不是兩文錢一個嗎?”
“是啊,可是現在漲價了啊。”老者眯了眯眼:“姑娘,你找著石滾山了嗎?”
一品搖搖頭,練琴的日子裡,她竟將那回事忘記了。
“就說嘛,我在這裡呆了幾十年,根本沒有那樣一座山的,呵呵,”老者說著話,仍然沒忘記兜售他的紙鳶:“兩文錢賣給你吧。”
一品摸摸荷包,紅了臉,她的荷包,並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鼓起來,依然,一個子兒都沒有。
“給你四文,拿兩個。”
回身,但見那給錢的人,一襲月白長衫,深瞳裡,滿是嘲弄的寵溺,一品大驚,拔腳就要逃,只是衣襟早被人用手拉住,逃,也逃不掉了!
“老師。”一品撒嬌。
童飛雪並沒有放開手。
“飛雪。”憨態更濃。
童飛雪拉著一品的手卻還是沒有放,魅力無限的唇角上揚,脆如鶯啼的話卻是向著那老者而說:“四文,幫我拿兩個。”
那個腔、那個調,竟是學的一品,連神態也象了個七分。
老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