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危,勿讓懸念變遺憾。”
一會兒穩定,一會兒轉危,那些人在搞什麼鬼!馮邢琰重擊桌面,握緊的拳頭垂在身側。
“吩咐金寶、銀寶,我要出門!”
這可是因情況轉危,他不得不才去見她!
他到時,看到她撐了一把傘,蹲在花叢邊,一鏟一鏟地挖洞“要什麼條件,你才肯答應完成一個老人的願望?”
她抬頭,看到他,蒼白如素絹的臉出現一抹顏色,低下頭不願睬他。
“我不想逼你。”他上前,為他撐傘擋雨的隨身崑崙奴也上前。
她惱他:“那就走。”
“除非你答應。”
“不。”她音量不大,語氣卻堅決,放下鏟子,撐傘跑進屋裡。
他大步跟在後,碰的跨進門,隱忍火氣的嚴峻聲音透著威脅:“你要我毀了奚家的一切,才肯答應?”
她聞言,快速旋身瞪他——“你不可以那樣做!”
他冷嗤一聲,無需費吹灰之力即可達成。
她看著他自信篤定的態度,心裡產生猶疑,埋怨不解地瞪視著他,“為什麼找上我?”
“因為你是司馬業的女兒,迄蘇力克推崇你。”
原來他是從阿爾達父親迄蘇力克那兒找到她的。
“我要的東西據說藏在隋煬帝陵墓裡。”馮邢琰誤以為司馬蒹葭軟化了,“隋煬帝葬得倉卒,又為預防盜挖陵墓,整個吳公臺下肉眼能辨的就有大大小小二十幾個疑冢,無法一一開挖。”
主要原因卻是怕引起世人注意。要是讓人知道當今皇上為了奪寶盜挖前朝帝王墓,王室顏面何存?
“時間緊迫以及為避免訊息走漏,我需要一位頂尖可靠的盜墓能手。”
她知道隋煬帝陵在哪裡,去年她曾進去玩過,裡頭沒什麼好玩的東西。
“你找別人吧。”
馮邢琰期待她的首肯,不料被潑了一盆冷水。
“很好,我會讓奚家父子知道是誰害他們無家可歸的。”他陰惻惻地咬牙。
“你——你不講理!”司馬蒹葭氣惱地跺腳,原本她還打算把位置畫出來讓他找別人去盜。
“我就是非找你不可!”他不容她再三拒絕,傲強的性子全被她激出來了。
可惡的人!她握緊小拳頭,強調道:“我答應過我爹,不盜墓!”
“我馬上叫淮南節度史長孫弦,派官兵查封奚家名下所有的商號。”
“等等!馮爺——”奚裕生跌跌撞撞衝進來。“我來勸她!”
馮邢琰身體一僵,他是她的夫婿——奚裕生偷聽一會兒了,他原本是要來跟司馬蒹葭耍耍威風的,他爹終於答應讓他納妾了。
幸好讓他聽到了,要不然他們奚家就要毀在她手上了。
略帶酒意的奚裕生在馮邢琰面前逞大丈夫的威風:“我爹待你不薄,事事都依你,連你三天兩頭往墳墓堆裡跑都不管,你——你就不肯為他做件事!”
“你要我去盜墓?”她不解地質問:“你不是看不起盜墓的行徑?”
奚裕生臉上一陣難堪,嚷嚷道:“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偷盜骯髒的事!”
司馬蒹葭背過身,不想看見他們。
奚裕生覺得顏面無光,他撩起衣袖,狠狠地說:“你真不肯?好!你這個自私的女人!”
她完全不顧奚家,奚家也不必容她!奚裕生氣沖沖走向擺滿陶俑的櫃子,隨手抓起一個,往地上一摔,馮邢琰察覺他的意圖,卻來不及阻止。
哐鏘!司馬蒹葭飛身轉頭,驚惶臉龐血色全無——她看到奚裕生高舉的手拿著的是父母送給她的第一個陶俑,還來不及開口,就眼睜睜看著它破碎!
“答不答應?否則我砸了你這些骯髒的玩意兒”
“住手!”
看到她屈服,奚裕生得意地笑。
司馬蒹葭抿咬顫抖的唇,噙淚的眼眸控訴地看著奚裕生、馮邢琰,吸鼻氣憤道:“我恨死你們了!”
她猝然轉身奔了出去“怎麼不攔住她!”馮邢琰怒罵杵著不動的金、銀寶,躍身追出去——不知不覺間,下了一天的稀疏雨點已轉成磅礴大雨,天地間灰濛濛,連成水幕一片。
她討厭雨天!
大哥的葬禮、小弟的葬禮都下著雨——一朵一朵的黑傘像烏雲罩住她的天空。
媽媽的眼睛一直溼溼的,大人忙著安慰她。
爸爸看著遙遠的地方,頭髮溼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