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何直盯著她?司馬蒹葭臉上一陣熱,迥開兩人交接的目光,解除了魔咒。
馮邢琰頓時回神,因自己短暫的失態惱怒以及……不知所措,掩飾地打破沉默,惡聲說:“你你的丫頭實在太隨便!”
“她不是我的丫頭。”剛才他不是聽見了?
“你需要丫頭。”馮邢琰搶白說。
司馬蒹葭古怪地看他一眼。她需不需要丫頭關他什麼事?
馮邢琰自那雙若隱若現著銀光的瞳眸讀出她的想法,臉上一陣難堪,反擊道:“瞧你一身打扮邋遢不成樣,屋子到處亂成一團,就是缺人整理。”
“我沒請你來。”
她不多話,一出口就激死人,馮邢琰一時為之氣結、牙關咬緊。
司馬蒹葭自顧自地往屋子走,走了幾步後停住,轉了方向朝馮邢琰走來,越過他,摘了幾朵瓊花,往屋裡去。
馮邢琰想到來此的目的,勉強忍住氣,走近——她在漆黑的屋裡活動自如,端了個小泥爐到廊上生好火,重回屋裡拿出一個裝了水的陶盆擱在爐火上。
司馬蒹葭蹲踞在泥爐前,一手撐頰一手拿著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搧著爐火,心裡掛意著——他。
她想著該怎樣跟他談,才能讓他放棄意圖?
發覺她又神遊了,馮邢琰又氣又是無奈,知道自己不出聲,又會被她晾在一旁視若無睹。
“咳!”他刻意發出聲響,“我有東西給你。”
過了好半天,司馬蒹葭才意會他說話的物件除了自己應該沒有別人,她遲緩地偏頭看著——馮邢琰伸出手,崑崙奴侍衛之一遞上形式眼熟的錦盒。
她緩緩站起來,移向馮邢琰,扶著欄杆探身——他們一人高一人矮,迥廊與地面的落差恰巧使兩人視線平視;司馬蒹葭雙眸凝視錦盒裡的陶俑,馮邢琰則是被她專注的神情吸引,不平衡的發現,在她眼裡,這些陶俑可比他引人、珍貴得多。
司馬蒹葭好生為難地要求自己移開視線,不知他打哪兒弄來的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獸陶俑,錦盒內的陶俑好象擁有磁力,牢牢吸住她的眼睛。
“我不要!”她猛然閉上眼嚷道,怕自己隨時會改變主意。
“你不喜歡?”
“喜歡。”司馬蒹葭老實回答,快速睜開的眼眸底透著希望問:“你賣我?”
“不賣,只送。”
“我不要你送的東西。”她搖頭,貫徹自己的決心,過於天真地提議:“不如你退還給迄蘇家的古物行,我再跟迄蘇阿爾達買。”她認得錦盒上迄蘇家商行的標誌。
迄蘇阿爾達……迄蘇阿爾達?他記得進蘇阿爾達是她除了奚府的人以外唯一有接觸的外人。
該死的!他被激怒了——“你寧願花錢買也不願意接受我的饋贈?”這對他是莫大的難容之事,也是莫大的汙辱,他的脾氣瀕臨爆發邊緣。
司馬蒹葭與他眼瞪眼、相持不讓。他失去理智,咬牙脅迫道:“你給我收下,要不我把它們都砸了!”
“你——”她生氣地瞪他。
馮邢琰履行威脅地舉高錦盒,作勢放手,司馬蒹葭誤以為真,撲向前阻止,衝勁過大,翻躍欄杆往馮邢琰身上跌;馮邢琰一瞬間做出連串反應,他放開手中的錦盒,護住由上撲下來的司馬蒹葭。
她的唇意外磕到他輪廓堅硬的下顎,她痛撥出聲,嚐到血腥味,含淚仰頭,正巧他關心俯視,兩人雙唇接個正著。四目愕然相望,彼此的眼眸裡映著對方,時間在此刻停止——絲綢般清涼柔膩的觸感……為了證明並非錯覺,他進一步含住,以適當力道齧咬。
啊,他咬她?!細長銀眸迸睜,錯愕地瞪著近在眼前的那雙眼,半閉黑眸隱約顯露沉醉神情,她猝然心顫、脈搏加快,屏住呼吸退了半寸,他如影隨形、不留縫隙追上。
這時,半路開溜到廚房飽食一頓回來的金絲犬聞到陌生氣息,狂吠地衝進院子,兩人乍然回神,分別彈開。
緊接著,迄蘇阿爾達跟著現身——“嘿,你怎麼謝我——”看到馮邢琰,他愣住。
馮邢瑛舔去唇上她的血,陰霾莫測的眼看看夜晚來訪的迄蘇阿爾達、看看低首無法見其表情的司馬蒹葭,神色黑鬱怒目而去;金絲犬呼嗤呼嗤英勇緊迫他的腳後銀,一路吠出去。送客。
“他怎會在這裡?”
迄蘇阿爾達納悶,望著遠去的背影問。咦?沒回答?他返身,驚然張目——“你的唇怎麼了?”
司馬蒹葭迅速用手掩住口,臉色泛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