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柯諾揚終於緩緩回過頭來,漆黑的眼睛,目光蕭瑟:“聊聊?我是揮之則來揮之則去嗎?”
目光落在憂然詫然的眼眸中,微微緊澀:“這麼久都沒來了,電話也不接,今天……又何必過來?”
相視的眼神,第一次如今天這般冷冽,憂然直直的盯著他,柯諾揚的眼神,始終無動的定在自己許是彷徨的臉上,憂然嘴唇微微顫動,想要說些什麼,卻莫名的說不出口來。
柯諾揚,此時的他,便如窗外黃昏的殘陽,冷冷的坐在輪椅上,曾明燦如月夜星華的眼睛,如今一片寥落……
怎麼了?一定……發生了什麼是不是?
憂然想要移動身體,想要說些什麼,反駁他所說的一切,可是,終於還是緩緩的低下了頭,反駁?自己能嗎?雖然柯諾揚的轉變定然事出有因,可他說的卻都沒有錯!
自己,的確就是這樣,始終自私的享受著柯諾揚許是痛苦的笑容,心裡……卻從沒有真正的想過柯諾揚,更沒有給過他什麼快樂的回憶!
見她沉默,柯諾揚亦回過頭,窗外,殘陽如血,柯諾揚修長的手指,緊緊扣在腿上,指節發出細微的響聲!
秦子瑜送憂然走出病房,叫住似是逃跑般走掉的憂然:“裴小姐,你別怪他。”
憂然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秦子瑜,她怕自己努力控制的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
秦子瑜走近兩步,輕輕拍著憂然的肩:“裴小姐,今天的報紙,你有看嗎?”
報紙?憂然一驚,終於轉眼望向秦子瑜,秦子瑜安和的眼裡沁著心疼的光:“什麼報紙?”
秦子瑜低頭說:“《環京時報》獨家報道了諾揚的傷情。”
“怎麼可能?”憂然震驚的望著秦子瑜,秦子瑜卻隱隱避開了她的目光:“諾揚……打電話給你,都沒有接他的,簡訊就那麼幾個字的回覆,也難怪……諾揚會多想。”
“什麼?”憂然恍然的揚起眼來,不可思議的望著秦子瑜閃躲的眼神:“柯諾揚……他不會懷疑是我說出去的吧?”
隨即冷冷一笑:“太可笑了,我要寫,幹什麼不寫在自家的報紙上,偏要便宜了別人!”
秦子瑜輕輕嘆氣,也是無奈的神情:“裴小姐,我想諾揚是沮喪居多吧,剛剛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打電話給你,可是你都不接,簡訊也只回幾個字,我想……他是灰心了,才會胡思亂想些不可能的事情,或者……他也許怪你一直沒有告訴他。”
秦子瑜目光懇切的望著憂然:“諾揚的心思其實很敏感,也向來不是我們能猜透的,總之,我希望你不要怪他,諾揚現在很需要支援!”
憂然沉默片刻,眼神慢慢放柔,腦中突然閃過柯諾揚那日的一番言語——
“我不是不喜歡,我是不敢。”
那時,憂然便感覺他是個心思極其細膩的男人,與他的外表全無一點契合,他的敏感恐怕要超出很多女孩子。
原來,他都知道了,難怪他會有這樣的舉動,望著柯諾揚房門縫隙透出的微微光亮,心中無端疼痛,也許自己的每一次“聊聊”都在刺痛著柯諾揚的心,卻竟渾然不覺!
怪他,自己有什麼權利怪他嗎?
憂然不記得當時是怎樣回到了家裡,只記得回家後睡了好久好久,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一早,媽媽已準備好早餐,一切平常得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沒有遲雲鋒、也沒有柯諾揚……
緣是天定,份在人為(2)
第二天上班,自然逃不過周城欲訴還休的眼神,這樣扭捏的情態,還真不是印象中的周城,但愈是這樣,憂然便愈是無法平常對他,他不說,她便不會主動提起。
更何況,昨天的一幕,亦是自己不願回想的!
一早上在電腦上奮力敲字,自從在最近訪客中看到遲雲鋒的名字,每天檢視最近訪客便成了她必做的功課!
而令她意外的是,幾乎每一天,都會在晚上九點準時看見他的名字,憂然心中莫名傷感,既然說了別再聯絡,又何必來關心我現在的心情?
難道你不知道,只要你的名字出現一天,我就終不能徹底放下嗎?
這幾天也一直往醫院去,只是柯諾揚的身邊始終有人,即使不是秦子瑜也有些朋友會在,便像是安排好一般,這在從前是絕不會出現的場景,只要自己在時,幾乎都是與他兩個人,秦子瑜更一次也沒出現過,憂然不禁想,也許是柯諾揚刻意安排的也說不定。
骨子裡有股倔強和執拗的女孩子,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