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雲鋒深深凝結眉心,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窗簾邊,高大的背影,在光線迷濛的房間中,愈顯得冷酷決絕,憂然甚至有一瞬間的恍惚。
許久的沉默,遲雲鋒終於說:“別再聯絡我,謝謝。”
一字一字清晰落在憂然心裡,那一瞬間,感覺心像要炸開一般,怎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啊!
即使只是一廂情願,難道他就偏要這般冷酷的對待嗎?
別再聯絡他,難道,她喜歡他,卻不被他喜歡,就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嗎?
一句話,便宣判了她的死刑。
“我會等你的。”
整個身體都是僵木的,甚至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只是她從未感覺自己的腳步這樣沉重,沉重得每走一步,都彷彿牽動了心腸。
門聲響起,遲雲鋒始終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關門剎那,憂然緊緊的靠住房門,彷彿再多走一步,都是艱難而不可行的,幾乎摔倒,強自鎮定住心神,沉一口氣,許久,才挪動了步伐。
迎面有人停住腳步,憂然抬頭,卻是一驚,只見代申眉眼嚴肅的望過來,卻似乎不再是滿溢的敵意。
憂然臉上淚痕猶在,尷尬別過頭去,錯身而過。
突地想起什麼,憂然回頭叫住代申:“我有話跟你說。”
代申轉過身來,疑惑的望著她,這個每次相見都毫無好感的女孩,今天看來,卻有不知覺的一些妥協。
憂然走上兩步:“代申,我只想告訴你,那次並不是遲雲鋒叫我去試探你什麼,而是他想知道……你對他有沒有誤解。”
代申顯然又恢復了昔日不耐的神情,別過頭去,憂然見狀,並不想多做無謂的解釋,只是將事情的始末原本的說出來:“遲雲鋒對你是很感激的,他不希望你對他有任何誤解,他心裡始終記得,你對他說過,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放棄一定失敗!”
代申回眼望過來,嘴唇一動,剛要開口,卻被憂然迅而急切的轉身迫回了喉嚨。
眼睜睜望著女孩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過道中。
彷彿有什麼豁然心中,停頓片刻,轉身敲響了遲雲鋒的房門……
查·丘吉爾曾經說過,人們都獵取名聲,但大多數人卻誤入歧途。關鍵是能否迷途知返,轉頭剎那,你就會發現,一切只是過眼雲煙,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重要!
緣是天定,份在人為(1)
從籃球中心出來,並沒有等著周城,而是打車,直接奔向北醫三院,肆意的淚水,並沒有氾濫眼裡,只是在心裡流個不停,她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她只想奔到柯諾揚的身邊,看他戲謔無賴的笑,聽他說輕鬆調侃的話,她希望,可以如每次一般,短暫忘卻所有煩惱,所有悲傷……
風頭畢竟過了,柯諾揚病房前已沒有了成群的記者和死忠的粉絲守候,憂然已經是醫生護士熟悉的人,見她進去,也並沒有攔她。
敲開病房門,來開門的是秦子瑜,憂然笑容有些僵澀,秦子瑜亦有微微一愣,回頭望了望柯諾揚,才連忙將憂然讓進房裡。
只見柯諾揚正坐在輪椅上,背對房門,眼望著窗外灰暗的天空,一言不發,更沒有往日見到憂然的調笑心情。
憂然莫名感覺有些怪異,柯諾揚高大的背影,靜默在幽暗的房間裡,眼神舉向黃昏天際,一抹雲紅淡淡漂浮過眼底。
本有滿心委屈的憂然,被這樣的一幕抽去了焦躁,柯諾揚如此安靜的背影,令人心生莫名哀涼。
“諾揚,憂然來了。”秦子瑜見他不語,微笑提醒道:“要不你們聊聊,我也該走了。”
柯諾揚微微側了側頭,卻又很快偏轉回去,沉悶的聲音,好像自窗外濃重厚雲中穿透而來:“不用了,媽,我累了。”
秦子瑜略一怔忪,澀然望向身邊的憂然,清淡的一句,亦令憂然心中如灌冷水,瞬間涼進心底。
怎麼了?今天的他是怎麼了?一路趕來,原想那些晦暗的心情,會在柯諾揚燦爛陽光的笑臉下,俱都不見,可……這到底是怎麼了!
“柯諾揚,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嗎?”憂然顫聲開口,那種不置信的感覺令她腦中一時空白。
“沒有。”很快的應聲,聲音卻仍沉的有如巨石壓向心頭。
沒有?沒有才怪,憂然望望秦子瑜,秦子瑜臉色亦是凝重:“柯諾揚,不要裝酷了,本來真是想找你聊聊呢。”
憂然儘量放鬆口氣,儘管她心裡是剛經了霜雪的疼痛。
許久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