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地抱住了我,用鼻子在我的髮鬢間嗅來嗅去:“今晚朕不能陪你!”
哦……所以呢?
我屏著氣等他說完。
“最近京城出了點事,朕派了很多人也查不出來,所以朕要親自去查一下。”
是嗎?我有點悵然若失。
心中有點疙瘩。幾個月以來,不知道自己對皇帝抱著的是何種感情。
皇帝經常來寒晴苑,卻並非都是來翻雲覆雨,春宵一度。
更多的時候,我們對奕彈琴,詩辭賦典,令行酒暖,也是各得其樂。
皇帝在廷上宮中,多是不怒而威。然而在我的面前,在這深宮內苑中,卻是笑意晏晏,暢談甚歡。
我會和他說江湖的趣聞,青樓的逸事。
他也會跟我提起一些宮中秘聞,各地風俗。從塞外到大江南北,無所不言,也無所不談。
有時我會默默地聽著,給他一個微醺的眼神,一個醉人的微笑。
非常簡單的眼神和笑容。
沒有任何的目的和理由。只是想看著,想笑著而已。
皇帝夜會不斷重複地說著寵溺的語言,反覆地訴說著衷情。
但我很清楚他說的都不是諾言,也不是誓言。
或許隨時隨地都會水過無痕,風過無跡。
因為他是皇帝。他看得清別人的過去,掌握著別人的未來。
但你卻不能揣測他。
摸不清他的心思,也想不明他的舉動。
這樣的人怕也是太多太多了……自己也不會成為特別的一個吧。
我想到此處,多是苦笑。自以為是,自作多情的結果終也是傷害別人,也會傷害自己。
所以我什麼也不想了,什麼也不念了。
堂堂正正地做我這個醉生夢死的慕容四公子豈非一大美事?
於是現在我微笑著對皇帝說:“皇上,你召我來不知有何事?”
皇帝親了親我的額頭:“怎麼,沒事朕便不能找愛妃嗎?”
“皇上言重了。”
再看御案之上,宣紙之中,筆墨淋漓。正是皇帝的御筆親揮。
其中的力透張紙,墨濃而字重自不用說的。
好笑的偏偏是,如此氣勢非凡,呼之欲出的筆力之下,竟是一篇幽怨善感,帶恨含顰的詩詞。
但道是: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試梅妝。
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山長。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
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
“皇上,何以作此詩?”我笑意盈盈。
“朕找人翻了一些,覺得有些詩寫得很好,也很適合愛妃,愛妃就趁今晚看一看,明天朕回來的時候,
就唸給朕看,你說好不好?”
我看了看堆在皇帝御桌上的十幾個本子,我再也笑不出來了。不由得擰起了眉,如果我說不好的話,不
知道有什麼後果呢?
事實證明,我是不敢明目張膽地反抗皇帝的。所以我乖乖地拿著一疊帖子回了我的寒晴苑。
一路回來,“娘娘千歲!娘娘千歲!”聲不絕耳,我也沒心理睬了,帶著童進走進了臥室。
“啪”我把那些本子全扔到桌上,自己走到床邊氣呼呼地坐了下來。
“怎麼啦?”童因行了個禮,也不敢惹我,就走過去問童進。
童進看了看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娘娘從皇上的御書房出來後,心情就不太好,還帶回來
了這些東西。”
他向桌子上的本子撇了撇嘴。童因走過去翻了翻那些本子,就隨後拿起一本來看了看,唸了出來:“西
宮夜靜百花香,欲卷珠簾春恨長。斜倚雲和深見月,朦朧樹色隱昭陽。”
“很好啊,皇上要娘娘讀書是嗎?其實讀多一點書也沒有什麼不好啊。”童因放下本子,不解的看著我
。
“讀書?他才不安這個心!”我氣惱地冷笑一聲,“你再看看其他文章,全都是宮怨詩,什麼西宮春怨
,什麼長信秋詞,什麼閨怨的。哼哼,他還要我背呢,分明是暗示我要循規蹈矩,當心別落得如此下場
呢!”
“啊!”童因童進都給我的話嚇得一呆,童進首先反應過來,焦急地說:“娘娘,這話可說不得,給別
人聽見怎麼好。”
童因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