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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莉香說的那樣:“雪子怎麼可能會考不上!”
是的。不可能考不上的。不允許考不上的!
擦乾眼淚。她一定可以的!她要拋下在這裡的一切,去沒有“過去”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安藤雪拎著大大的行李袋,費力地走出熄滅最後一盞燈的家門。
黃昏漸晚,風裡夾著小朵的雪花吹打臉頰。
安藤雪一步一步地朝著車站前進,臉上有著倔強的神情。
像出逃一樣開始的旅行,果然太過匆忙,雨傘也沒有帶。渾身溼透地站在候車大廳,安藤雪覆在額上的劉海溼漉漉地淌水,人也凍得直打冷戰。
“今天不是出行的好天氣呦。”售票處的職員頭也不抬地提醒。
“是啊。小雪變成了雨加雪。”她是遭受了詛咒嗎?安藤雪的牙齒凍得格格直響,索性翻開手提袋,當場把大衣換上。穿上粉紅色的大衣,心情和身體都溫暖起來。抓緊手中的旅行袋,她想成為像莉香一樣的女孩。然後,在東京尋找到自己真正的夢想,漸漸變成自己該有的樣子。
“入夜還會轉成大雪。”推了下眼鏡,售票先生十指在電腦鍵盤翻飛,“天氣很差。如果沒有急事,還是明天再走比較好。”
但是如果明天失去了開始新生活的勇氣怎麼辦?安藤雪苦笑了一下,她很瞭解自己。所以才提了行李跑出來,根本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退路。她在桌上留下了給母親的信。是的,現在已經無法回頭。去東京,找房子,開始新生活。一步一步,不管今夜風雪再大,她也只能向前了!
“沒關係。我,一定要去東京。今天。”奇怪的語法拼出倔強的言辭,少女堅定地抿緊嘴角。
售票口的職員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終於還是沒有多問,把蓋了章的票從視窗遞出去。
“二十分鐘後有一趟車。”
安藤雪拎著行李袋,安靜地坐在空曠的候車大廳。
果然是天氣不好的緣故,候車大廳空蕩蕩的,地板上有行人留下的潮溼雜亂的痕跡。
清冷的時分,鎮上的人應該圍坐吃著晚餐吧。莉香的家一定是那樣。安藤雪想,到了東京,無論如何,她至少要通知莉香。想著會關心自己的人竟然是從小一起玩的朋友而不是母親,忍不住又有點酸楚。
無事可做的時候時間過得異常的慢。
安藤雪不時望向候車室的鐘表,意識到自己不僅忘了雨傘也沒有戴手錶。出門時以為揹走了所有的一切,現在才發現她幾乎是拋下了全部。
不敢想象如果榜單上沒有她的名字,她要怎麼回頭。
安藤雪握緊藏於衣袋中的手指。
人影在面前晃來晃去。大多是下車的乘客。
透過衣角的縫隙,看見在對面的臺階,坐著抱膝歪頭睡著的少年。耳朵裡塞著耳機,雙眼緊閉。鬆垮垮的揹包隨便地放在溼漉漉的骯髒地板上,臉色蒼白一副疲累的樣子。
安藤雪收回散漫的視線,想去買杯熱咖啡,又擔心錯過列車進站。
沒有什麼人的車站,似乎只有自己和對面的少年是要上車的樣子。安藤雪又看了眼掛鐘,卻驚訝地發現鍾竟然是停的。
而此時,對面的少年突然掀起眼皮,拎起揹包,頭也不回地向著進站口走。安藤雪慌張地拿好自己的行李,想著說不定是車來了,連忙追上去。走過檢票口的時候一問,果然到了發車時間。
還沒有上車就已經出了一頭冷汗。安藤雪驚魂不定地拎著行李上了列車。真該感謝那少年啊,不然自己錯過車都不知道。她下意識地遊移視線,卻沒有發現剛才的少年。
車裡果然沒什麼人,四處都空曠曠的;但是安藤雪還是循規蹈矩地找到自己車票上對照的號碼,把行李用力丟往行李架。
“我來。”褐色的衣袖橫伸,修長有力的手穩重地扶住了被安藤雪各種雜物擠成一團的旅行袋,輕鬆地安置在頭頂的行李架上。
安藤雪不好意思地回頭,站在身後的是穿著西裝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下車的時候,叫我一聲,我來幫你拿。”
夾著皮包,像是個普通上班族的男人臉上有著溫柔的笑容,端整的五官看起來很英俊。
安藤雪手足無措地點了點頭,慌慌張張地坐下去。
“啊,那裡是靠窗的位置,有點冷。”男子站起身,“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換一下。坐到這邊來吧。”
安藤雪心中打鼓,雖然懷疑一個親切的人很過分,不過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