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山中別院
公元前636年,秋末。
衛國城郊,一座剛建起不久的別院內。
“明日起,不許你再進到濮陽城內!”黑衣蒙面人冷冷地道。
姜甄沒有開口,只是用一種略帶玩味的眼神看著他,絲毫沒有被人劫持後的懼意。
黑衣蒙面人又開口道:“你的隨從稍後便到,院中的其他下人由你差遣。只是,記住我方才的話,否則……”
話還沒說完,就聽姜甄噗嗤一聲笑道:“否則,你要怎樣?莫非是想娶了我不成?”
“你……”黑衣蒙面人氣結。
“靈公子,你可知你現在在做什麼,膽敢威脅我堂堂一個齊國貴族的女兒?”話雖凌歷,可姜甄卻是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的。
“原來,你已經知道是我了!”被人識破的張起靈略有不甘的將蒙著面的黑布摘下道。
“你的武藝,在花扎那日我們去那片梅林時,我就領教過了。方才你抱著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只不過想看看你究竟想做些什麼。”姜甄跟面前的人解釋道。接著道:“你身上的氣味很特別,有股淡淡的竹香,那日我便發現了。”隨即又強調道:“再者,我們三人熟識已有大半年時間,幾乎每日裡都廝混在一起,我定是不會記錯的!”
聞言,張起靈頓了一下,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子竟是如此的精明,且觀察甚微。
自打十五歲時,張起靈當了孫子仲的少輔將之後,元咺也放鬆了對他和吳邪的管束,允許他們正常出入國卿府而不必再向家人稟報。所以,在他們十七歲的花扎節上,他們與姜甄結緣後,三人便交往慎密。一有空就聚在一起或遊山玩水、或吟詩作賦、或琴舞相依抑或是坐在酒樓廂房內把酒言歡。總之,三人在一起的時光大部分都是輕鬆愉悅的,除了吳邪偶爾幾次,藉故把張起靈支走後,姜甄總是會莫名對吳邪發火,然後丟下他自己也走掉。
而每次,姜甄對吳邪發過火之後,第二天張起靈一定會來找她,明裡暗裡地勸她回齊國去。可是張起靈不知道,他早已經把她的心拴在了衛國,她哪裡還肯再回去啊!
這日,三人又在一喝酒,吳邪略有幾分微醉,便將張起靈拉到門外,說是自己有話想單獨跟姜甄說,張起靈明白他的意思,強壓著眼裡那股濃濃地哀怨,跟姜甄說自己有事要去軍營一趟便離開了。姜甄立馬露出失望之色,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視線中。吳邪卻是藉著酒勁傻乎乎的對著她笑了笑,然後略帶緊張的問道:“甄兒,你……你喜……喜不喜歡我?”
“你先別回答,聽我把話說完。”吳邪很怕她給自己一個自己不願聽到的答案忙說道。
“其實,從花扎那日起,我便已經喜歡上你了,你還記不記得,第二天一早,我還派王盟給你送了雪鳶花呢?”吳邪沉醉在回憶中道。
“什……什麼?那雪鳶花是你送的?”姜甄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嗯,那晚在花市上見到你那麼喜歡雪鳶,我就決定去採些新鮮的送你!”吳邪痴迷的看著姜甄微窘的神情說道。
“那……可是……那……不是靈公子……送的嗎?”姜甄有些語無倫次的問道,可越到後面聲音就越小,幾不可聞,似是在問自己。
吳邪卻是聽見了,跟她解釋道:“本來我是要親自採來送你的,可是出門時碰見了靈,他提醒我要趕緊把師父交代給我的功課做了才行,而且師父晚間回來還要檢查。你也知道我師父那脾氣,要是給他知道我沒做功課,肯定又是一通之乎者也的教訓,這可我是最怕的了,所以我就只好留在府中做功課。不過靈他說他會替我去採,然後再派王盟給你送過去,怎麼,王盟沒跟你說是我送的嗎?”
“怎麼會是他?為什麼靈不說是自己送的嘛?為什麼偏偏是他而不是他?”姜甄在心裡反反覆覆地問道。
這時,吳邪見姜甄的臉已經漸漸泛紅,想是聽了自己親口對她說送花的事情就害羞了吧。於是,他嘴角掛起一個好看的笑容,心下也沒之前那麼緊張了,又問了剛才那個問題:“甄兒,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
姜甄還沒有完全整理好自己的思緒,聽到吳邪這麼問自己,想也不想就道:“不喜歡,我從來沒喜歡過你!”那一刻,姜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拼命想討好自己的人那麼生氣,是因為他故意將那個人支走了嗎?還是因為自己在意的那個人好像並沒有在意自己,否則怎麼會這麼久都不問自己是不是喜歡他?
姜甄越想越亂,只一瞬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