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鐵鏈的牽絆,落塵渾身舒服,禁不住走出營帳鬆鬆筋骨,此時天色已經大亮,莫凌天的人在巡視,舒季等人已經帶領著自己手下熱火朝天地訓練。
風夷族的男男女女依然被捆綁著,大家目光木然,都沒有說話。北離墨和阿塔木正在遠處看風夷族的馬兒,不時低頭交談幾句,溫暖的陽光灑下來,帶風已經帶著微微的寒意,冬天應該很快就來臨了。
看到夏落塵出來,眾人抬頭看了看落塵,又重新低垂下去,就是這個女人導致了他們命運的逆轉,紅顏禍水說得真不錯。但他們從來不怪巴圖,搶奪降服歡喜的女子本就是男兒最值得自豪的事情,更何況若沒有巴圖,整個族早已經不復存在。
“我說了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悉隨尊便,不用這般侮辱我。”巴圖冷硬的聲音傳至落塵的耳畔。
“我家主子說了,你若想死,自己死去,他不攔你。”
巴圖聽到腳步聲,抬起了頭,看到落塵,他的目光十分複雜,身體不自覺動了好幾下,本身已經勒傷的身體,又重新勒著,一張俊臉痛得擰成一塊,捆仙繩的威力落塵自是知道的。
巴圖深深看了一眼落塵,又重新低下了頭,這女子在他營帳之時,都不願看他一眼,如今他稱了階下囚,那就更加不屑一顧了,這是他巴圖唯一一次想娶的女人,他甚至萌生出有了她,他此生不再需要別的女人的念頭,但如今一切都已經幻滅,他已經不抱任何遐想。
“給孩子鬆綁吧。”落塵說道。
聽到落塵的話,眾人有些猶豫。
“你去問問他,若是可以,就先給孩子鬆綁。”
“好”
姜廣跑得飛快,不一會就已經回來。
“少主說了,任憑少夫人處置。”
“那先給孩子鬆綁。”落塵說道,風夷族的孩子遠遠多於古塔族,落塵數了一下,有一百二十個,最大的十二三歲,最小的只有三四歲。他們的目光有些是茫然,有些是恐懼,也有些是絕望,但也有一個,一張臉痛得扭曲,額頭冒著汗,但眼神卻是堅毅而冷靜。
昨日一役,不少孩子是受了傷的,有些是輕微的擦傷,有一些則傷得不輕,其中最大的那個目光冷靜的十一二歲的少年,摔斷了手,明明已經痛極,但他竟然就是不吭一聲。
“草原男兒,頭可斷,血可流,就是不能喊疼,尤其不能在敵人面前喊疼。”
“我們並不是你的敵人,給我看看。”巴勒抬起頭看著落塵,他本想很傲氣地拒絕,但看到她清亮透徹的眸子,看到她臉上溫柔的笑臉,他竟然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但卻沒有將手伸出來。
“你這手若是現在治,還是會治好的,若再拖延就會廢了。”落塵淡淡地說。
“若不是被捉了,我巴勒會是將來的風夷族族長。”少年說。
“小小年紀,說話可不要那麼狂,你有信心打敗巴圖?”
“巴圖大人很好,但我會比他更出色。”巴勒微微抬起頭,目光竟依然的堅定自信。
“若這手廢了,你還能打敗巴圖?你還能當族長?把手伸出來,我說了,我不是你的敵人,在我眼裡,你只不過是一個受了傷的孩子,我能治好你。”
猶豫了片刻,巴勒點了點頭。
“哎呦—”一聲痛叫從巴勒嘴裡喊了出來,想到剛剛自己說男兒頭可斷,血可流,就是不能喊疼,尤其不能再敵人面前喊,但他剛剛那聲“哎呦”喊得可人人都聽得到,他一時羞怒交加,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但他這時卻沒有察覺,他的手竟然沒那麼痛了。
“你只是一個孩子,怕疼沒有什麼丟臉的,你這手起碼有大半個月不能動,要是再弄傷了,就再也好不了。”落塵敷了藥,然後細細包紮。
“為什麼要幫我療傷?”巴勒抬起頭問。
“我說過,我們並不是敵人。”
“那你能不能陳幫我看看赫蘭吧。”巴勒說道。
“她是誰?”
“她是我未來的達拉”巴勒說道,那張臉兒竟有了神采,倔強的眸子多了幾分柔情。
落塵失笑,這才多大的孩子,竟然就已經選好了達拉。
“你一會輕點,她最是怕疼了,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巴勒低聲地囑咐落塵,落塵含笑應允。
赫蘭不難找,因為在這一百多孩子當中,就只有她是女孩子,她十歲左右,雖然還沒有長大,但已經是美人坯子,長大之後一定是一個美人兒。
落塵朝赫蘭走過去,她腳踝和臉有多處擦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