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不用擔心,少主是不會輸的。”落塵旁邊一個男子說道,他大約十六歲上下,臉上還帶著一些稚嫩,他看落塵一直低著頭,還道她心裡緊張,不由得出言安慰。
“嗯,謝謝你。”落塵對少年說,但頭還是低著,沒有往前方看去,但即使不看,她依然能聽到刀劍破空的凌厲之聲,還有身體翻滾,衣袂鼓起的響聲,再後來就是衣袍被銳利的長劍割裂發出讓人心顫的脆響。
“啊——”人群中不時發出驚歎聲,甚至是尖叫聲,落塵抬眸去但終是看得不是很清晰,總覺得前面是一陣白光。
“你輸了——”冷冷的一聲過後,寒光驟停,北離墨那把長劍已經架在阿塔木的脖子上,阿塔木臉色鐵青,他們族人更是驚呆了,那表情帶著不可置信,帶著神話幻滅的絕望,他們神一樣的族長竟然輸了,那個撐起整個族,讓他們不至於受盡顛簸流離之苦的族長,那個百戰百勝的族長竟然輸了。
眾人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因為那把鋒利得透著寒光的劍正抵著他們族長阿塔木的脖子上,劍的寒光寒了他們的眸,也寒了他們的心,他們目光都有了迷惘和哀色。
“若你們族還有不服者,可以上來挑戰。”北離墨冷冷地問,他環顧眾人,但黑壓壓的人群中,卻死一樣的寂靜,他們從不畏死,他們從不畏戰,他們骨子就流著嗜血的兇狠,但阿塔木在古塔族就如天神般的存在,他自小有神力,十歲就已經打敗老族,驅逐了欺壓他們多年的黑魯族,領著他們奪回了失去多年的草原,打敗了風魯族的最有威望的勇士赫連奇,讓他們從一個只有八千人的小族,發展成如今人強馬壯的兩萬多人,這些年,他們年年有人挑戰阿塔木,但卻從沒有能將他取代,連他都輸了,誰還能取勝?
“我們族人最重諾言,阿塔木如今命是你的了,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跟著我,並不委屈你。”北離墨掃了一眼眾人,然後收劍。好大的口氣,但卻硬是沒讓阿塔木感覺到突兀,這俊朗的男子,渾身上下散發王者的氣息,挺直的脊樑似乎蘊藏著無窮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心甘情願跟隨,他一直認為這世界上只有草原之鷹東方魄值得他追隨,如今要追隨這個陌生男子,他真的沒有屈辱憤恨之意。
“族長,你怎能就這麼拋下我們,若你走了,風夷族明日就殺過來,我們全族都得覆滅。”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已經用真神之名起誓,就絕對不能反悔,但是你們——”阿塔木看著一眾族人,目光又帶著濃烈的憂色與愧疚,他一旦離去,風夷族豈會放過他們?這都是他們的族人,他豈能就這般捨棄?
“你們部族在哪?有多少人?”
“我們古塔族這幾年不斷壯大,如今已經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部族,有兩萬餘人。”阿塔木說。
“好,那領我過去吧。”
兩萬的部族,雖並不是很大,但如今他們只有兩千人,若他們反悔,那後果堪憂,眾人雖然心中猶豫,但行動卻沒有表現出來。聽從北離墨的命令,跟隨這些人,往最右邊的林中走去。
“主子,怕不怕他們——”
“走吧,有危險再化解,不過就區區兩萬人罷了,你們還應付不來?”不知道為什麼,聽了北離墨的話,眾人大安。
大概行進了半個時辰,馬車到了一處土地水草肥沃之處的村落,眾人眼前一亮,放眼過去,竟是大片的草原,雖然土地不算十分肥沃,但那滿眼的綠色還是讓人振奮,估計是這一路看了並沒有什麼讓人振奮的景物,此時已經是中午,正是炊煙裊裊之時。
“尊敬的阿塔木大人,你回來了。”這時從帳中走出一個手腳靈敏的女子,女子匍匐在地上,對阿塔木顯然是又敬又畏,頭一直沒有抬起來。
“今天來了貴客,準備飯食招待。”
“是——”
篝火在空曠之地支了起來,不一會,幾十頭羊已經宰殺完畢,古塔族的老人已經開始烤羊,古塔族的男子大都長得英偉粗獷,高大勇猛,臉都是稜角分明,但卻極少看到女子,整個族看似只有二十多個女子,女子貌美,但目光呆滯,臉容悲苦。
負責飯食的人手腳麻利,很快烤羊的香味已經在四野飄散,阿塔木親手捧了一塊給北離墨,雖然臉上依然帶著天生的桀驁之色,但動作已經頗為恭敬。
“來,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明日阿塔木就與你們作別了。”阿塔木說,聲音翁嗡作響,但四周寂靜,噴香的烤羊此時也沒有勾起那麼一絲一毫的食慾,大家聽說阿塔木明日就會隨這群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