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害怕,但更多妖魔之地,我也是闖過的,不也還好好活著。”
“說說看,都闖了什麼地方?”北離墨嘴角含笑,似乎心情不錯,其實這段時間,他的心情都不錯,感覺整個人就是沐浴在陽光中,說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西蜀的古泊林,傳說也是一個年年有人進,歲歲無人歸的鬼域,傳說是如此,事實也如此,那個地方真的恐怖,當年我和子默——”落塵說到這裡,不知道想什麼,突然停了不說,似乎不願再提及。
“為什麼不說?還惦記著他?”
“不是,怕你不爽而已。”
“你如今都是我的女人了,就是不爽也是他不爽,我如今感覺好得很,他就是現在出現在我眼前,也就閒人一個,說吧。”
“當年和子默也是幾乎死在那裡的,那裡有著無數的骷髏頭,晚上望過去綠幽幽的,有一段路是踩著骷髏頭過的,我也不知道踩碎了多少骨架和骷髏頭。古泊林猛獸遍地,毒蛇亂爬,毒瘴瀰漫,若不是我手上有藥,未必能活著走過去。裡面還有猛虎,那時我還親手殺死一個,林子密不通風,好像怎麼走都走不到外面,我們連吃的都沒有,我還啃過樹皮呢。”北離墨靜靜聽著,當年她應該只有八歲,北離墨可以想象她當時慌亂的模樣,心微微抽緊,幸好,她沒事,死的是那頭老虎。
“活該,誰叫你有好好的佛手山不住,偏跟他私奔。”
“那時他是我徒兒,只能算師徒闖天下,不是私奔。”夏落塵一本正經地答,北離墨很想狠狠捏她的臉幾下,說好的師徒闖天下,日後怎麼徒兒就成了情郎?怎麼就被徒兒給拐了?他們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當中有多少記憶?有過多少甜蜜與歡笑?他是妒忌的,即使如今,他也是妒忌的。
“除了古泊林呢?”北離墨問,神色淡淡。
“神殿我覺得最可怕的地方,比古泊林更恐懼,你說我爹武功該有多高呀,他竟然能無聲無息地闖上神殿,在那裡與我娘相識相愛,神殿是我如今想起,依然後怕的地方,我覺得我們日後去的地方,應該都沒有這兩個地方讓人恐慌了,並且我們這次有那麼多人,就是遇著猛獸應該也不怕的,你說是不是?”落塵問。
“你說今晚要不要紮營歇一宿呢?”北離墨喃喃自語,目光灼灼看著夏落塵,似乎落塵剛剛說的話,他一句都沒聽進去。
“你究竟有沒聽我說話?你腦子都想著什麼亂七八糟的?”落塵惱火地問,敢情剛剛她說什麼,他都沒聽著,又是他要她說,結果她說了,他卻神遊萬里,哪有這樣的人?
“沒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就是怕大家累著,想今夜要不要紮營歇息罷了,還有你那晚不是嫌意猶未盡嗎?我想補償一下罷了,落塵,你說該怎麼補償?”
“誰意猶未盡?”想起那夜他這般戲弄她,落塵既是又羞又怒,想著外面的車伕聽著,都不知道該怎麼想,一時臉上火燒火燎的,這人怎麼就這般厚臉皮的?落塵揭開簾子往外張望,臉兒紅豔豔的,如一個熟了桃子,北離墨心有些癢癢的,很想抱住啃一口。
這一路依然荒蕪,路上並沒有看到一個人,似乎這天地間就只有這雜草亂石,繁花莽林,路上沒有村落,也沒有任何人居住過的痕跡,就連倒塌的房子都不曾見過,傳說中已經湮滅的東夷國和古魚國,離著還有多遠呢?
“北離墨,今夜就在這裡駐紮吧。”
落塵淡淡地說,聲音帶著微微的興奮與歡喜。不用看肯定是看到好的草藥,想停下來採藥了,他是不會認為她惦記著那一夜的意猶未盡,若不是他撩她,估計她壓根就沒往那邊想。
“嗯,駱豐,傳令下去,今夜就在這裡歇一晚,明日再走。”馬車還沒聽穩,落塵已經能夠靈敏地跳了下來,一溜風地往右邊的山嶺走去,山嶺不高,在北離墨看來,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山嶺,上面長滿了野花和雜草,山嶺下面,有一條溪流繞嶺而過,溪流不大,夏落塵一躍而過,如一隻靈敏的小兔子。
聽到停車歇息,大家臉上的表情都是歡喜的,此地氣溫已經正常,正是秋高氣爽之時,此時太陽尚未落山,四周景緻又美,大家心情都極好,三三兩兩去兩邊山嶺看看有什麼能吃的。
夜幕降臨,太陽隱去最後的光輝,篝火燃了起來,將這裡照得亮堂堂的,眾人到山嶺摘了不少新鮮的果子,正圍在火堆前吃著。
北離墨禁不住抬頭張望,皎潔的月色下,那小黑點正蹲在地上,細細地挖著,十分專注,似乎不用吃那般。
“少主,少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