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執拗地響起,一聲比一聲響亮,一聲比一聲急促。
“誰——”北離墨問,喉嚨似乎被燙過,帶著激情未消的嘶啞而低沉。但又眉頭又微微皺起,帶著刺骨的寒意,哪個不知死活的這個時候來敲門?
“落塵,我,開門。”
屋內兩人身體俱是一震。北離墨一身的熱血,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迅速冷卻,他終還是來了。夏落塵她一動不動地站著,恍如雕像,是不是乍聽到情郎的聲音,歡喜得傻了?北離墨深呼吸了一口氣,胸口像壓著巨石。
“哪個瘋子,半夜三更亂敲門,這沒有你要找的人,滾遠點。”北離墨冷了聲音。
“北離墨,我找落塵。”風子墨的聲音清冷,如野外寒風,帶著凜冽的寒意,清晰無比地傳至兩人的耳朵。
落塵似乎這時才聽到風子默的聲音,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得很緩慢,但她的每一步就像踏在北離墨的心上,突然北離墨長臂一伸,死死拽住了夏落塵的手,他是說過要放手,他是說過讓她回到青城,過上安穩的日子,但真正離開,怎麼就這般不捨?他不捨得。
“別走——”
低沉的聲音如暮色中的寒樹,帶著幾分寂寥,帶著自己慌亂,驕傲如他,竟然也慌亂如此。
落塵心無端顫了那麼一下,但手卻微微用了用力,感覺她手的力氣在逐漸增大,感覺到她的離意,北離墨感覺有一把刀子,一下又一下地鋸著他的心窩,他不禁加大了力氣,他不給她走。
“放手——”
“不放——”
北離墨的聲音帶著一股執拗。
“嘭——”的一聲,門被撞開,一陣寒風直灌進來。
風子默一腳踹開門,映入眼簾的那幅畫面刺得他雙眼發痛,兩人牽著手,髮絲凌亂,衣衫不整,臉色酡紅,他的目光落在落塵的唇上,竟然微微紅腫,一看就知道——
啊——風子默抽了一口冷氣,心抽著痛,他們分別了將近一年,莫非這一年他們——
不能,絕對不能!
風子默雙拳緊握,心慌意亂,心微微顫抖著,指尖掐入了肉。
落塵抬頭朝風子默看去,今夜他一襲月白錦服,他靜靜看著她,身姿俊雅若芝蘭玉樹,眉眼清朗若明月,他還是那般清朗雅絕,那般溫潤如水。
“子默——”落塵輕輕喚了一聲,聲音晦澀。
“落塵,我來了,我們回家。”風子墨輕輕說,臉上笑容溫暖而乾淨,落塵想起了青城那個溫暖的家,往日這個時候,他們興許還偎依在屋簷著看滿天星辰,興許他正摟著坐在石椅上喃喃說著情話,落塵微微有些恍惚,他們多久沒這般了?
“子默都好久沒吃過落塵做的飯了,饞得很呢!”風子默聲音輕柔,嘴角含笑,他的目光只有夏落塵,而一旁的北離墨,他自第一眼過後,就沒看過第二眼,似乎這裡完全沒有這麼一個人。
是呀!他們都多久沒在一起了?她想起往日他們一起做飯的快樂,她淘米,他生火,他擇菜,她炒菜,她彈琴,他舞劍,她品藥草,他忙記錄,他們的日子快樂而幸福。
看到他們彼此靜靜地對視,看到他們嘴角微翹,帶著絲絲甜蜜,北離墨心窩子都痛了,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局外人,完完全全的局外人,她的目光只有他,而她的世界也只有他。剛剛唇間的甜美還在,剛剛她柔軟的身軀,帶給他的暖意還沒消退,剛剛的她是如此真實,他有一種錯覺,她就是他的了,她就是屬於他北離墨了。他可以每天摟著她安睡,他可以醒來親吻她的額頭,他可以偶爾逗弄一下她,看她臉紅耳赤的模樣,原來所有一切,都是水中月,鏡中花,夢一場,隨著他的到來而幻滅。
“落塵,回去我陪你上山採藥,回去我聽你彈琴可好。” 風子默的聲音更是溫柔,而北離墨握著落塵的手更是用力,用力得讓落塵生痛。
“北離墨,放手了,我要回家了。”
“不放——”北離墨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聲音帶著一份執拗,剛毅俊朗的臉龐帶著微微的寒意。
“風子默,夏落塵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我在哪?她的家就在哪。”
北離墨說,聲音平靜無波,但卻有帶著山一般的力量,雖然這話他對風子默說,但自始至終,他的目光也都只停留在落塵身上,站在門口的風子默,他壓根就沒看第二眼,似乎當他不存在。
北離墨深深地看著落塵,帶著執拗,帶著愛戀,也帶著傷痛。他其實知道,他當她是妻子,但她卻從未當他是夫君。她眼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