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我還真……”
“大姐,說到遷墳,我還真發現了一處好地方,是在大姐名下的陪嫁莊子上。”
若是旁人說這話。許會懷疑陳相貴想要陳湘如的那處莊子,但陳湘如不會這樣懷疑。其他幾人也不會。
“哦!”她面露異色。
陳相貴輕聲道:“早前,三舅來我們府裡住了幾日,我陪他遊玩江寧時,到了東河鎮鯉魚灣一帶,他指著大姐的莊子道‘那裡是塊風水寶地’,我相信三舅的話。三舅博覽群書,也曾研讀過《周易》八卦等術。
明兒,我就尋人去那裡相看。
那處莊子是八百畝的,大姐,我有我名下的田莊與你換吧。”
當時。趙三舅對他說:“你站在這兒細瞧,可瞧出什麼了?”那日風光正好,陳相貴一臉迷茫地問:“什麼?”趙三舅呢喃著道:“你看那入口處像不像一隻鳳頭,而後面那些樹林、山莊都像是鳳凰的身子、尾巴。”
鳳頭?當時陳相貴定定地看著,記得風水書上有說過,父祖之墳若葬鳳頭,便出皇后;若葬鳳尾,後嗣子孫無論男女個個富貴。
趙三舅問:“那葬於鳳尾處的墳地是什麼人家?”
陳相貴一陣驚愕,道:“聽家裡的老僕說過,鳳尾處是興國公周家。”
那一刻,他驚然發現,周家可出了位周淑妃,再往前那也是富貴人家,家裡的女兒無論嫡庶個個皆嫁富貴人家。
那一刻,陳相貴就記下了趙三舅的話。
今兒,陳湘如說分支,又說要遷父祖墳墓的事,陳相貴立馬就應了。
“好了,自家姐弟不說這些,你看上那兒,我很高興,要是定下來了,我把那處田莊給你。
二弟那兒,你抽空過去看看他、安慰他幾句,李老郎中說宮裡的薛太醫許能接好手筋,我想讓他去京城,你幫我勸勸他。”
陳相貴坐了一陣,便回藏書閣繼續讀書,主要是查關於風水的書籍,早前他看不懂,但趙三舅教過他一些,有了基礎倒能看懂。
陳湘如去桂堂裡瞧過陳相富幾回。
陳相富不大說話,目光也不如從前靈活,更多的時候是痴痴呆呆地看著院子裡發呆。
“大姐。”他說,“我聽芳兒說了,白蓮她……其實是喜歡我的,她入斂的時候,你還把母親留下的雞血玉鐲子戴在她手上……”
陳湘如溫和地笑,帶著悲傷,“等我們分支之後,你若想給白蓮平妻的名分,我也贊同。”
他的大姐,竟是這樣的知書達理。
白蓮一生的願望,便是嫁他為妻。
她雖沒了,他還是想替白蓮做些事,哪怕是在她死後娶她為妻,給她一個平妻的名分。
陳湘如常想,如果不是她把白蓮留在陳家大院,倘若她把白蓮安頓在田莊,或是旁處那兒,又或是把白蓮送到范陽去,是不是白蓮就不用死了。
那樣一個美麗的女子,那樣一個溫婉而柔和的女子,卻死得那樣的悽慘。
她希望能成全白蓮。
“我離開的時候就想,等我回來,許就能替你和白蓮操辦婚事。”陳湘如頓了一下,“二弟。要是白蓮活著,她一定會勸你去京城治傷,你去京城吧!”
陳相富垂首,昨兒陳相貴過來就勸過他,可他不想離開,雙手殘了。他反而想得更多了,也能坐下來看書了,不像以前,片刻也待不住。
“二弟,你的手越早治療越好,答應我,去京城療傷,我讓芳兒、裴勇等人陪你一起去,你一定會和以前一樣。”
“好了又如何?白蓮已經不在了。可我卻活著……”
在知道白蓮不在的那刻,他是希望自己一起死去的吧。
他活著,卻因他害死了白蓮,拖累了長姐。
他愧疚,他怨怪自己,他甚至恨上了自己不爭氣。
“二弟……”
“別說了,我不會去京城的,我就在江寧。就在這兒。”
偏廂房裡,陳湘娟聽到陳湘如的聲音。拼命地拍打著窗戶:“大姐!大姐,我知道錯了, 我好口渴,給我一碗水喝。”
陳相富驀地轉身,冷喝道:“閉嘴!”
陳湘娟顫了一下,幾天了。陳相富用昔日她使過的法子來對付她,也不給她水喝,也折磨著她,將她的頭髮系在屋樑,將她綁在椅子上。不讓她睡覺還說這是“懸樑刺股”,她一打瞌睡就會扯疼頭髮。
陳湘如冷漠地掃過,“他們還沒寫借契?”
“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