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他第一次尋找密室,這幾年他也幾番尋找,可不大的周宅裡什麼也沒發現。在離開前。他還想再找一下,不再是他一人找,他要秦衝幫他一起找。
秦衝點頭,兩人小心地進入週五爺的內室、練功室。
這裡看看,那裡摸摸,尋了許久也沒找到。
周八雙手插腰,略有些氣餒。
卻聽秦衝低低地連喚數聲“將軍。”
火炕底下出現一個黑洞,難怪他一直找尋不到。
兩人縱身跳下黑洞,沒走多遠就看到一間秘室,密室不大,裡頭竟有不少金銀珠寶,桌案之上放了兩個木盒,啟開一看,一隻放的家書,另一隻卻掛了把銅鎖。
周八微蹙雙眉,拿著帶鎖的木盒細細的審看:秘密會不會在這裡?
秦衝道:“將軍,我能把鎖開啟。”他轉身取了珠寶箱裡一支女人戴的釵子,將上頭的銀絲取下,對著鎖孔來回搖動,只聽一聲極低“咔”聲,鎖被開啟。
啟開盒子,裡頭間是厚厚一撂的書信:有三皇子殿下、有與朝中重臣的、有興國公府的,而下面竟有幾封啟丹蕭頂天的……
秦衝只覺呼吸急促,憤怒之色難表,“將軍猜得沒錯,果然是有人私通敵國。”
早前,還以為那啟丹細作美人是無意,現在瞧來,怕是週五爺故意為之,是特意要留在他身邊幫忙傳遞訊息的。
周八一把將所有信取出來。
秦衝道:“將軍,不可打草驚蛇,尤其在這個時候。為了穩妥起見,把重要的書信帶走,至於其他的,就擱回去,這前三封不動。”
兩人相視而望,周八取了另一隻盒裡的家書擱到盒底,取了旁的重要書信。
正待出來,只聽週五爺似起夜出來,對柱子道:“少將軍還沒回來?”
“回來了。”柱子看見人回來了,可屋裡沒人,這大半夜的人去哪兒了。
柱子鬆了口氣,真怕週五爺再追問:他在到裡嗎?那時候是說實話,還是“說回來了,不見人。”
週五爺平靜如常:“明兒一早,他要隨三殿下出門,讓廚房備些乾糧。”
“將軍,你已經吩咐過了。”
慕容氏不在了,他當爹又當娘,要是慕容氏在,他何至如此操心。
想到慕容氏,他的神色在燈光下變得繁複起來。
要不是他冒失,他何必……
週五爺無奈地輕嘆一聲,轉身回了姨娘的屋裡,又傳姨娘那嬌媚的聲音。
周八出了屋,讓秦衝先走。吼了一聲:“誰看的炕火,還讓不讓人睡了,一會兒燙死人,一會兒又凍死人……”
週五爺正與美貌侍妾纏綿,冷不丁聽到這話,懊惱地喝斥:“把廚娘叫起來。怎麼看炕火的。”
周八又罵了幾句,待他回屋時,秦衝已經躺在炕上了。
柱子滿是疑惑,周八都沒鋪床,也不知炕上冷暖如何就亂嚷一通,明兒姨娘許又要扣廚娘的月例。
“少將軍,我這邊正好呢。”
北方一到冬天都使火炕,白天、晚上都燒著,不需要使用柴禾。周宅火炕用的幹馬糞。戰馬喂的多是乾草料,用這個來做火炕的燃料最是合適不過。尋常人家則用的是柴渣,好柴禾得用來煮飯燒水,而燒火炕的就那些柴渣就可以了。
一到冬天,尋常人家戶戶都會備上一大堆柴渣,足夠用上一冬的量。
燒炕很考究技藝,火旺了會把被褥烤焦,或是直接導致起火;火小了就可能致火滅。又或是暖度不夠。
燒炕對於北方婦人來說,是與廚藝、女紅同等重要的技藝。一個姑娘你燒不好炕是很難尋到婆家的。
次日大早。周八睡得正香,就聽到週五爺站在屋子外頭催道:“你小子是不是又睡過頭了,今兒不是要啟程麼?還不起來。”末了,又扭頭對著廚房方向道:“廚娘,昨晚是怎麼燒炕的,大半夜的把少將軍凍醒了。”
一定是昨晚的炕時冷時熱。所以周八沒睡好。
廚娘哪敢說話,只是訕訕地垂頭,忙著廚房裡的晨食。
秦衝翻身起來,周八躲在被窩裡沒動。
“少將軍再不起來,將軍就要進來了。”
他現在不是小孩子。是大人,是別人的夫君、更是孩兒他爹。
周八懊惱地想著,週五爺素日不叫,今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大早的就在外頭吵吵嚷嚷。
秦衝還在整衣,猛一抬,就見周八已經著好了,愕然得良久反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