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兒。還有敬她、重她的弟弟。
有值夜的丫頭抱了餓了景兒去餵奶。
內室裡更靜了。
陳湘如與周八躺在二進的榻上,她在想周八說的話,心下不安地抱緊了他:“你……真要助他,而不是三皇子?”
“是。這是我選擇的路。”
前世的他,沒有選擇的機會,但這一次,周八有自己的機會。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三皇子,果決地選擇了冀王殿下。
現在三皇子遠在北方邊城。而冀王卻在京城,得皇帝重用。
三皇子與冀王登基。於他來說並無甚分別,但因三皇子是周家最大的依仗,這一次他偏要與周家作對。
重陽節後,周八離開了。
回北方前,特意去見了興國公,祖孫倆吃了頓飯。周八半開玩笑地道:“祖父,我妻兒就勞你多加看顧。”
興國公啐罵道:“那也是我的重孫,我怎會不疼。”
周八離開時,帶了慕容大嫂,又有幾十個從江南買的丫頭、下人。江南各地多有貪墨犯官,要買下機警又得體的下人倒是不難,有的是一家老小,有的只是丫頭,還有的只是小廝。
一些是陳湘如讓慕容大嫂帶回范陽交給老金安頓的,還有一些則是送給慕容府的。
陳湘如還是覺得慕容府的下人太少了,也不如陳家大院的下人能幹伶俐。
因為有了孩子,陳湘如的日子倒過得充實,得了空就領著綠萼去自己名下的店鋪裡轉轉,也去陪嫁田莊裡小住。
陳湘如交給林敢一個任務:讓他教陳家大院的護院們工夫,幾個月下來,護院們的長進頗大,得空的時候,陳相貴也學了劍法。
到十月時,陳相富親自寫來一封信來,字寫得有歪歪扭扭,可瞧得出來,他的手正好轉,只是薛太醫說要恢復以前那樣,許還得幾個月時間,相信到明年三年許就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陳相富特意給景兒捎回來一些京城小孩子玩的小玩意,綠菱、綠芰幾個特意把那些都掛在景兒的屋子,風一過,有鈴鐺的聲音,還有各色漂亮的布條,很是好看。
冬月初,北方邊城又下了一場大雪。
周八站在城牆上,靜默地遠眺著,心裡想著:前世這個時候,康正帝該要病重了。
“玉鳴。”一個熟悉的聲音飄來,回頭時,卻是週五爺過來,“又想你媳婦了?”
“她現在好好的,祖父也答應幫我看顧一二,我沒甚好擔心的。”
在週五爺的眼裡,他就是個簡單的人。
只是,當知道他不是週五爺的兒子時,不知道週五爺會不會如前世一般,頓時翻臉無情。那時,週五爺視侍妾所生的兒子為親生兒子,怕是到死都不知道,他的一生連一個親生兒女都沒有。
每每面對,明明是厭惡的人,卻要裝出父子情深,連他都覺得討厭。
不過,這一切很快就結束了。
週五爺道:“玉鳴,三殿下讓你去一趟。”
周八擺了擺手,“好,我去瞧瞧。”有些不耐煩。
帥殿內,除了三皇子的兩個隨身侍衛,便只有坐在火炕上看書的三皇子。
“來了?”
“見過三殿下。”他笑,大咧咧地走到炕前,“我媳婦就喜歡炕,她一到冬天,手足涼得跟冰塊似的,有了炕倒是暖了,我媳婦說她喜歡北方,說北方的冬天不冷。”
三皇子勾唇微笑,就周八這種性子的,居然會有真心的喜歡的女人,可見這人真是說不準。
但他記得,那年冬天,在野外涼亭裡煮花賞梅的少女。那一手令人驚絕的分茶手藝,那徐徐升騰的白氣在她的手裡變幻成蓮花般盛開、消融,美好得如詩如畫。
哪裡是她喜歡北方,實在是因為她的丈夫在北方。
周八又像嘮家常一般地繼續道:“三殿下,我兒子肚子上有塊好大的疝氣,可郎中說非得過了八個月才能割掉。唉……”
三皇子都聽他念叨好幾回了,尤其是說他兒子。
“我兒子長得很俊,跟我媳婦一樣,這小孩真是奇怪,一半像我,一半像我媳婦。”
“我媳婦想來北方與我團聚,可是又放不下她弟弟和偌大的陳家,我想要是有人能幫襯他弟弟一把就好了……”
三皇子看他一直在不停地說“我媳婦”,有些按捺不住了。“玉鳴,隨我領兵回京!”
“回京?現在?”周八張著嘴,明明是意料之中,卻故作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