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姨娘軟坐在地,驚慌地看著陳相貴:“三爺,婢妾沒有,我沒有,那是我親生女兒。 我……我怎麼會……”
陳相貴抬手,對左右道:“把二位郎中送到周宅,請他們給倩小姐診脈。”
兩位郎中剛出松柏苑,陳相貴起身走近譚姨娘,抬腿就是一腳:“毒婦!虎毒不食子。你竟連親女都敢下藥。”
藉此來誣陷趙珍兒!
而他呢,還聽她的話,只寵她一人。
可笑!
現在的他,就與當年的陳將達又有什麼不同。
對一個侍妾,竟寵到了如此地步。
只是因為他喜歡她,卻給不了她妻位,他便想多寵一些。
當年陳將達因為寵喬大姨娘,趙氏受了委屈也暗自忍著。
他不可以再這樣!
不能委屈趙珍兒。
趙珍兒輕輕軟軟地道:“三爺,事情查清楚了,你也別生氣,譚姨娘許是一時糊塗,你也別太惱她。”
“一時糊塗就能對親生女下手?堪比武媚,你……”他猛一拂袖,倏地轉身,聲音冷如寒石,“珍兒,給她另挑一院,著她遷往青梅苑,至於倩兒就由你來教養。”
陳相貴與趙珍兒住松柏苑,現在他惱了譚姨娘,怕是許久都不肯見她了。
譚姨娘驚叫一聲:“三爺!你忘了,你要信我的,你……”
“來人,帶她下去,爺再不想見她。”
一轉身,他進了自己的房間,拿了本書翻看幾頁,全無心情。
他寵她,可她竟如此心狠,是他錯了。
譚姨娘被柳婆子帶離了松柏苑,可陳維倩卻留了下來,寄在了趙珍兒名下養著。
趙珍兒解了禁足令,又能去廚房煲湯了,待她將精心準備的湯捧到陳相貴面前時,他淡淡地道:“珍兒,今晚我們圓房吧。”
柳婆子一聽,喜道:“那……老奴去準備準備,三奶奶也要好好打扮。”
這晚,嫁入陳家的趙珍兒,才真正做了陳家婦。
閨房經婆子、丫頭的佈置,依然是昔日她初嫁陳家的新房模樣,就連趙珍兒也穿上了大紅的嫁衣,臉頰泛紅地坐在榻上。
譚姨娘聽到訊息時,抱起花瓶,嘩啦摔成了碎片,大聲吼叫:“男人都沒個好東西!”不是說真心待她麼,這一回頭就要與趙珍兒做真夫妻了。
譚姨娘咬牙切齒地,將屋子裡的桌案推倒在地,緊握著拳頭,她也曾是官家小姐,要是父親未曾獲罪,要是譚家依舊風光,她也是體面的嫡妻……
次日,陳湘如聽說陳相貴與趙珍兒圓房的事,特讓王婆子送了份賀禮過去。
姨奶奶與岳氏也都相繼送了賀禮。
早前,陳相貴以為要與趙珍兒做真夫妻有些難,知譚姨娘故意陷害後寒了心,第一晚是有些糾結,吹滅了燈,把趙珍兒當成旁的女子倒也順心。再過幾日後,不用吹燈也會有感覺,在心裡抵抗了幾日,在姐姐與妻子的爭鬥,總算能拿趙珍兒當妻子看待了。
做了真正的陳家婦,趙珍兒給孃家母親寫信說了此事。也好安了趙二舅母之心。
轉眼間,就到了中元節。
陳相貴回陳家莊給祖父母、父母上墳。
剛出來,就見路口站著一人,正是陳相和,他一身繭綢,似已等了許久。
“三弟。”陳相和輕喚一聲。
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為是陳湘如姐弟背裡殺害了喬氏,如今再見親孃,又見到了他那個後爹。頓有些無地自容。
他從牢裡出來,宋屠夫就大言不慚地道:“我是你後爹,那三個孩子也是你的弟弟妹妹,都是你娘肚子裡出來的,你名下有八十畝良田,分二十畝給我家耕種。”
他若說不,陳家莊所有人都知道喬氏沒死,又回來的事。
那一刻。陳相和真恨不得喬氏已死才好。
至少這樣他不用如此尷尬,一個改嫁的娘。就算是嫡妻也不能再回前夫家的,何況還是姨娘,就這樣厚顏無恥地回來,還要他的田地,還要住分給他的房屋。
下莊十戶人,已經有三戶人分支去了陳家灣。
陳相貴停下腳步。看了眼一旁停駐的馬車,“是相和族兄?”一出口又搖頭,“我怎忘了,陳家分支,我一支。而你另屬一支。”
語調裡帶著譏諷與冷漠。
陳相和可是過繼到陳將宜名下了,算是陳將宜的兒子,再與陳家大院、與陳將達沒有關係了。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