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做周家的孩子,他想做慕容鳴,他要做回真正的自己。
慕容氏拉著周八,揚手擊打著他的胸膛:“你這壞兒子,為什麼告訴你父親?為什麼要告訴他?我寧可是我不生,也不願他患有隱病的事說出去,你這壞兒子……”
道不出是輕鬆,還是意外,亦或是害怕,慕容氏打了一陣後。抱著周八放聲哭了起來。
周八愣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別哭了,其實說出來,他會待你好些。他應該知道真相!為什麼有我後,他就沒別的孩子。不是你的原因,就是他的原因,可他明明被別人騙了。你是怕傷害他,可旁人呢?”
只聽有人驚呼一聲“少將軍小心!”
只見跪在地上的碧衣,手持短劍衝了過來,說時遲、那時快,慕容氏用力將周八一推,劍被狠狠地扎入了慕容氏的身體裡。
“母親!母親!”周八連喚兩聲,眼睛微眯。還在發呆的週五爺回過神來,周八將慕容氏交給週五,一個閃身,阻住了欲逃的碧衣,拳腳相抗間,碧衣竟是個訓練有素、武功不速的女子。
頓時,周府裡閃出兩條黑影,周八退了出來。兩人左右交擊,很快就制住了碧衣。
週五爺想道:哪來的黑衣暗衛?
看他們的招式。倒像是宮裡來的。
好像是三皇子殿下很賞識周八,難道是三皇子給周八的?
對,一定是這樣。
周八想:這碧衣果真有問題!
一個柔弱營妓,居然武功不俗,為甚早前他竟沒覺察出來,膽敢行刺周八。可見定是敵軍的細作。
若非周八肩上的傷未痊癒,怎會制不住一個女子。
護衛甲問道:“少將軍,如何處置這女子?”
“好厲害的武功?”周八走近,一把勾起碧衣的下頜:“碧衣?哼,你真叫這個名嗎?本將軍可不信。說。你是不是敵國派來的細作?”
碧衣冷冷一笑,將臉一扭想要避開,可週八叩得很緊。
碧衣正要咬下衣襟處藏著的毒藥,剛一低頭,周八竟似習慣一般就撕開了衣襟,從裡面取出一塊像指甲片大小的東西,“鶴頂紅浸泡的牛皮,果然是契丹細作。”
週五爺聽到這兒,渾身一軟,要是他納了契丹細作為妾,不光是他要被毀了,怕是整個周家都會被毀了。
“一個營妓就敢來誣陷我父親,既然如此,把她綁到木架子上,扒光了送到軍營去,告訴將士們,人人皆可享用。”
黑衣暗衛應聲“是”。
周八又對他低語道:“三天之內,我要她被將士們享用至死,將她的人頭拋到契丹軍營去,讓他們的人瞧瞧潛入大周做細作的下場。”
周八的眸子裡掠過一絲狠絕。
碧衣一聽,這男子年紀不大,卻似個老手,他怎麼知道她的衣襟內縫有自盡用的毒藥。
“周玉鳴,你這個惡魔,你不得好死!”
前世,慕容氏便是因為這個碧衣與週五爺鬧僵,也是因為這個碧衣的挑唆,週五爺要休棄慕容氏,逼得慕容氏吞金自盡。
今生,他要碧衣生不如死。
狠決、殘忍又嗜血,此刻的周八,是個完全不同的人,彷彿如同地獄出來的,就如那次他在長門關救援慕容煥一般,只有殺意,濃濃的殺意。
週五爺將慕容氏抱回了內室,軍中的郎中來了,給慕容氏瞧了傷勢,傷在後背,因是斜入,再深半分就傷及心臟,可見對方是個殺手,深曉人的致命之處。
包紮好傷口,慕容氏昏睡過去。
週五爺又請軍中郎中給他診了脈,郎中哪敢說實話,可週五爺已經知道了實情。
在週五爺的再三追問上,郎中道:“週五爺確實患有隱症,不能生養,這許與週五爺早前負的傷有關。”
不能生養,那周八從哪兒來的?周八與慕容氏長得像,誰都知道周八是慕容氏所生。
所以,只能說是後來負傷導致的。
花廳裡,柳舞跪在地上,懷裡抱著已經睡熟的十五小姐周玉化。
週五爺和周八都沒工夫管她,此刻正看著傷重昏迷的慕容氏。
周八什麼時候這等果決?
誰能想到,碧衣居然是細作,以營妓的身份潛藏在軍營。
“碧衣……她不會逃走吧?”
“不會!”周八站起身,“我給她服了軟香散,沒有解藥,她會渾身泛力,還有……我會讓軍中的弟兄設法套出更多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