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貴是嫡幼孫,北橋鎮、西泉鎮、東河鎮大大小小的鋪面共計二十一家,店鋪十家,田莊二千餘畝,盡數歸相貴所有。”
咳……
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趙婆子遞了茶水來。
老夫人繼續道:“因他們兄弟年幼,這些東西都交給嫡長孫女湘如打理,待他們成家立業之時湘如便可交予他們手中。”
陳湘如應聲“是”。
老夫人支字未提范陽那邊的產業。老夫人明白她瞞著眾人的苦心,也不想提,更是對她陳湘如的一片信任。
老夫人擺了擺手,看著一邊筆錄賬房文五順:“文先生可記好了?”
文五順起身,畢恭畢敬地遞過紙來。
老夫人看了一眼,遞給了族長。
族中三人相互看了一下。
老夫人道:“文先生再抄錄一份,請族長、左長、右長簽押,一份留於族中,一份擱到陳家大院儲存。”她看著屋裡的相富、相貴,“你們兄弟沒異義吧?”
原是孿生兄弟,相富而佔了大在前,便分得了這麼多的好東西。
此刻,相富抱拳笑道:“祖母,我會看護二弟的,不會讓他受了委屈。”
老夫人道:“想當年。你祖父從祖上承襲的家業,也是你所得的這些,這是陳家的祖規,你往後要替你的兒女另掙家業,也要將陳記織布房、染布房、綢緞莊和祖上留下的千畝良莊、陳家莊裡的良田、店鋪傳承給你的嫡長子。”
“是。”
不是偏他,而是因為這原是祖規。
就如勳貴之家。襲爵的總是嫡出之中最年長的兒子。
陳家也不例外,世襲的官職還有祖傳的家業,都必須留給掌家的嫡長子。
陳相貴心頭略有些失望,若不知陳相富得了多少,他許是高興的,沒想他就比陳相和多了一倍多的東西。
老夫人輕嘆了一聲:“他日相和歸來,娶妻之後,可回陳家莊居住,那時相富得在下莊給他二三畝地修建房屋。相貴他日若得功名。自有個好去處,若是不然,娶妻成家之後,也要去族中居住,相富得給他一塊地,讓他修房建屋,安心度日。
族裡的規矩,陳氏子孫除有功名者在任上為官可不居族中。其他人一律得住在陳家莊族裡。”
陳相貴應了聲“是”。
幾人簽了押。
族長九老太爺帶了一份,老夫人這兒再收藏一份。
老夫人留了他們用午食後。著陳二管家遣馬車送他們離開。
岳氏聽聞老夫人給三位爺分了家業,可她想著王問梅雖許了好人家,卻只得八百畝的田莊,若能多要些也是好的,大呼一聲“姑母”,哭哭啼啼地進了上房。
老夫人累了。正閉闔著雙眸,跟前坐著陳湘如,又有二姨娘母女在一旁侍候。
陳湘如特意把用的、蓋的都搬到了上房,準備日夜守在老夫人身邊。
老夫人聽到哭聲,啟開雙眸道:“你哭甚?我還沒死呢。”
岳氏止住哭聲。“問梅是託了姑母的福才許了這麼好的人家,我們母女會給老夫人立長生位,一輩子供養著的。”
“還長生位?我看還是改成靈位好了。”
岳氏碰了個軟釘子,連聲道:“各路神靈保佑,這是姑母開玩笑的話,你們可別當真。”
老夫人夜裡咳得緊,白天困得緊,正想睡會兒就被她吵醒了,“你當我不知道你為何來?你是想讓我給問梅再置些店鋪?”
老夫人心如明鏡,搖了搖頭,“不錯了,有八百畝良田做嫁妝呢,就算我不在了,如兒也是個大方得體的,她虧不了問梅和你,只是趙家原是六安大族名門,你得讓問梅與如兒學著些,我雖與她訂了好親,若是你們保不住,我也管不了啦!”
後來的事實證明,王問梅的出身、門第確實配不上趙荃,好在趙家還講情義,從不曾提休棄問梅的事,對岳氏也是以禮相待。
岳氏抹著淚兒,“姑母,讓我住在上房,讓侄兒媳婦給你敬敬孝心。”
她想就近服侍老夫人,也給老夫人侍疾。
便是王問梅嫡親的祖父、祖母,也沒老夫人對她們那樣好了。
岳氏是真心的。
可老夫人卻覺得她多了幾分算計。
算計是有的,但只是小部分,若是給銀錢、店鋪,岳氏自然會收下,若是不給,岳氏也不會開口索要。
就如老夫人所言,她給王問梅的嫁妝很豐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