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早去早回。”
“好。”陳湘如含著笑。
松柏苑外,岳氏問蘇兒道:“大小姐在這裡嗎?”
蘇兒答:“正與三奶奶、三爺在偏廳說話。”
岳氏領著王問梅進屋,一股寒意從布簾處侵來。
“聽說大小姐要去北方,這就要動身了?”
陳湘如道:“明兒一早就動身,今兒綠葉與林敢成親,就讓各院的婆子都去湊湊熱鬧吃杯喜酒。”
趙珍兒對巧兒道:“回頭備份賀禮送去。”
巧兒應聲。
陳湘如對譚姨娘道:“惜畫是坐累了,不必陪我,你先回屋歇著。”
她站起身,行了一禮退去,表面上瞧著對趙珍兒恭恭敬敬,可眸子裡卻隱有不甘,許還在想,論容貌,她比趙珍兒美;論才學,也比趙珍兒更勝一籌。憑甚不能做平妻,卻只能是貴妾。
趙珍兒表面對她也客客氣氣、隨隨和和,可只要趙相貴不在,就與她擺臉色。還讓她端茶遞水。
她能如何,她就是個妾,只能敬著趙珍兒。
她想告訴陳相貴,又怕到頭來反而惹了一身麻煩。
陳湘如又笑道:“三弟,你讀書要緊,不用陪我。”
陳相貴道:“大姐明兒要動身了。我就陪你說說話。”早前有老夫人掌家,後來又改作了陳湘如,如今陳湘如要出門,陳相貴哪還有心思讀書,只想坐在一處陪陳湘如說說話。
陳湘如問:“前些天,小舅舅和五表哥來信了?”
“是,鼓勵我用心讀書,十三叔也來了信,說是升了忂州州同。”
“從六品州同!真是可喜可賀。回頭你代我向他道聲賀。”
“是。”
幾個人寒喧了幾句,陳湘如問:“表嬸現下可會打理香粉鋪了?”
“我原是不會的,三奶奶仁義,手把手給教會了。”
岳氏賠著笑臉,現在這內宅的當家主母是趙珍兒,她可得千般、萬般地捧著,因著王問梅許給了趙家三房的趙文荃,趙珍兒對她們母女。倒比對二姨娘和陳湘妮都還好些。
陳湘妮每日早晚都會過來請安,雖說沒長輩。可趙珍兒就是長嫂,又是當家主母,是要過來見禮的。
陳湘如從懷裡取了一個布包出來,道:“我在城南、城東各買了兩家鋪面,一個是雜貨鋪子,表嬸近來得空。就過去拾掇一下,趕在年前把店子開起來。到年底了,百姓總要採買年貨的。還有一個是分茶鋪子,早前生意還不錯。這是房契,就當是我給梅表妹添的嫁妝。我另再給你五百兩銀子採辦貨物,”
趙珍兒好奇地瞄了一眼,看那上面寫的地址,也不是繁華地段的,但瞧上去也不像特差的。
岳氏樂得眉開眼笑,催促道:“問梅,快謝過你大表姐。”
王問梅提著裙子就是一拜。有這些,她的嫁妝就像樣了,就算將來嫁到六安,這些鋪子都可以出身再賣,這些可都是銀子,在江寧府賣兩家店鋪,到六安縣就能新置四五家。
陳湘如虛扶一把,“都是自家人,見外了。早前便是二小姐,我也是有幫扶的,何況從祖母那邊論,問梅是我表妹,他日嫁我三舅家,又是舅家表弟媳,應當扶持的。”
她這麼大方,一是想讓自己安心,老夫人的心事她是懂曉的,是她虧欠了趙三舅,就想再做些什麼,看著似對王問梅好,實則還是為了趙家。
陳相貴是知道陳湘如幫趙珍兒開繡莊,又幫趙珍兒開香粉鋪的事,他只聽柳婆子閒話時說過,兩處的生意極好。
若沒有陳湘如的幫襯,趙珍兒哪有這等本事。
外頭又傳來陳湘妮的聲音:“巧兒,大小姐還在松柏苑麼?”
趙珍兒急得催促道:“表嬸快把東西收起來,沒的惹她們又說閒話。”
岳氏拿了帕子,把東西裹好,小心地握在手裡,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只拿了方帕子。
陳湘妮穿了一件水紅色的衣裙,笑眼微微。
姨奶奶則穿了深青色的冬裳,許是聽說陳相貴做爹了,近來穿著打扮上也更顯沉穩。
她先掃視了一眼,笑道:“大姐姐要去北方,我還趕著備路上吃的乾糧呢。”
陳湘如道:“快來坐會兒。”
姨奶奶與陳湘妮各自落坐。
陳相貴見一屋子的女人,道:“大姐坐著,我去屋裡看書。”
綠枝出了偏廳,輕喚一聲:“三爺,陪奴婢去瞧瞧譚姨娘吧。”
陳相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