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原怨不得我們,是盧氏欺人太甚。”
馬大人私裡也給鄧大姨娘說,要她與陳湘娟說說好話,打通江寧知府衙門的關節,好把馬伕人與馬庭給放出來,可鄧大姨娘一口咬定“要放人也容易。抬我做平妻,只要稟告了祖宗,抬了我位份,允我跟著慶兒兩口子在江寧府生活,我就與兒媳婦說,把人放出來。”
馬大人初聽馬伕人奪陳湘娟嫁妝時。也嚇了一跳,但生氣之後,還是想著法子要撈人。他雖是蘇州織造府郎中,說起來與丁知府的官職同等,可江寧與蘇州雖同在江南,丁知府卻照舊不賣他情面。
說到底,這疏通關節就得使銀子。
馬大人拿不出銀子來,人家就把人關著。
你馬大人是朝廷命官,自己的嫡妻下獄。說出去也著實不好聽。
馬大人又與馬慶說了兩回,馬慶念著過往馬伕人打壓他、又不給他好臉色,道:“我們已經夠退讓了,是她欺人太甚,她欺負我們母子時,父親何曾替我們求過情。”沒勸馬慶幫忙不說,反是馬慶發了一頓牢騷。
馬慶是真的變了,尤其是成親之後。再加鄧大姨娘的言傳身教,再有陳湘娟“處處以夫為重”的口頭禪。讓他逾發覺得,自己這樣的生活才像個人、像個男人。
馬大人又找了陳湘娟說話,陳湘娟倒是客客氣氣、面含微笑,直接道:“盧氏失德,又蹲了大牢,是她讓翁爹沒了臉面。若她出來,還讓她做你嫡妻麼?我可聽說,她不是個好嫡妻。不如翁爹將她降為貴妾,抬我婆母為嫡妻如何?”
鄧大姨娘想要平妻位,陳湘娟倒膽兒大的直接要抬鄧大姨娘為嫡妻。還想壓住馬伕人。
馬大人一生氣,這幾日沒再找他們幫忙,但在江寧府,他又沒個去處,只得住在馬宅。
馬慶自是聽鄧大姨娘的,鄧大姨娘聽陳湘娟的,陳湘娟呢瞧著把馬慶抬得高,卻最是個有主意的。咬定了馬大人不抬鄧大姨娘為平妻,堅決不幫忙打點官衙、不幫忙撈人出來。
馬大人早前是為了應酬,可這幾日又試著撈人,畢竟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看馬伕人下獄,他不能不管。
陳湘如起身招呼著眾人坐到桌宴前。
還沒動筷子,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姐姐,做什麼好吃的,遠遠的就聞到香味了。”
陳相富領著個小廝出現在安好院門口,正昂首闊胸大踏步而來,這幾個月許是鍛鍊多了,亦或是到了長身體的時候,人猛地就竄了一大截,早前陳相富比陳相貴略低上一些,現下倒長得比陳相貴還高了,人也壯實了,臉上掛著一絲淺笑。
當他一眼瞧見陳湘娟時,又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那笑意突地沒了。
陳湘娟低聲對鄧大姨娘道:“這是我二弟。”
陳相富走近陳湘娟,大聲道:“讓開,我要挨著大姐姐坐。”
陳湘娟挑了眉頭,“那邊空著的繡杌那麼多,為甚非坐我的位置。”
“我高興!我樂意!”陳相富就非要坐在陳湘如的左手邊,左邊為尊,一看今兒這酒宴就是為陳湘娟與鄧大姨娘設的。
岳氏起身退了一個位,“二爺坐這邊。”
陳湘娟冷聲道:“這裡是周宅,可不是二爺的陳家大院。”
老夫人臨終前,把陳家的偌大家業都劃到陳相富名下了,陳湘娟知道後就直說不公平,為甚要陳湘如打理,最後卻全都是陳相富的,就連陳相貴得的也沒多少。
陳相富自那以後,倒拿他當陳家大院的當家人了。
岳氏道:“是,這裡是周宅,我們要是尊重主人鬧事,就只會讓周夫人為難。”
陳相富若要鬧,為難的不是陳湘娟,而是陳湘如。
他明白了這道理,陳相富這才坐了下來,“大姐姐,往後別在周宅裡生火做飯,姓周的不在,周宅就你一個人,你就與我們兄弟一處吃。”
直到現在,陳相富也不喚周八一聲“大姐夫”,此刻又說“姓周的”聽到陳湘如耳裡,好不由得微蹙了眉頭。(未完待續。。)
第250章 閒話
劉奶孃在一邊服侍的茶水,笑道:“二爺說的,周宅的主子只夫人一個,這下頭的管家、下人的可不少呢。”
“不就是幾個下人,我們陳家大院養得起,別說是幾口飯,就是給你們開份月例又算什麼。”
陳湘如道:“你倒是個大方的。”
“他當然大方了,大姐姐可是替他作牛當馬的賺銀子,要若連幾口飯都捨不得,當真是豬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