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藏書閣,便是下人們也高看幾眼,雖然每月只領幾百紋的月例,但也是吃飽穿暖的。
陳相貴道:“服侍我難道不比服侍那些書強?”
“是!”惜畫大方地承認著,“書比三爺強,書裡有知識,三爺雖也有知識,卻與藏書閣難比。”
這丫頭,拿他這個大活人與死書比。
不過,這是實話。
便是趙小舅與趙文敬在藏書閣時,對幾個丫頭都是敬重的,不敢有半分輕視。
“我知你喜歡看書,到了我身邊,你還可繼續看書。白日我不在家時,你還可去藏書閣幫忙,只是……”他想說夜裡的事,知惜畫是個臉皮薄的,忙道:“只是夜裡幫我端茶遞水,我又吃不了你,亦不會欺負你,你又怕甚?”
若是惜畫想來,他反而瞧不上她,正因為她身上有股子別人沒有的傲氣,陳相貴反而倒欣賞了,一轉身,大聲道:“今晚就搬到松柏苑來,就住我屋裡的小榻。再隔一道屏風,你看你的書,我瞧我的。”
好像不是什麼丫頭,只是住在一處。
惜畫不想服侍他,至少不想那樣與一個男子共處一室,可她不是小姐,是丫頭,她的命運就捏在別人的手裡。(未完待續。。)
第270章 底限
她磨蹭著不肯搬,松柏苑的蘇兒卻來催了。
惜書幾個又輪番上陣遊說了一通。
惜畫這才隨蘇兒離了藏書閣,一步三回頭,萬般不忍,千般不願。
她不肯服侍陳相貴,白蓮卻是心甘情願的,將這機會視為回報陳家恩情的法子之一。
白蓮是今晨搬到桂堂的,親自服侍陳相富更衣,她在忙碌,陳相富則一副痴痴呆呆地看著她,看她給他擰帕子,看她將他脫下的外袍掛在屏風上,看她垂首蹲身子給他洗足。
“白蓮,我以前肯定見過你的,第一次瞧見你的時候就覺得面熟,如今瞧得多了,就越發覺得面熟。”
白蓮暖聲道:“二爺許是夢裡見過吧。”
陳相富覺得這解釋合理,“對,一定是夢裡。”他笑得兩眼發直:世上怎麼有長得這麼好看的女子呢,一舉一動都這麼美,“你擰帕子的動作,和我大姐的一樣美。”
“小女可不敢與大小姐比。”
大小姐是大家閨秀,她白蓮就是個尋常女子。
“二爺現在是大人了,更得用心習武、讀書,還得按時去織造府當差,小女今兒特意去了藏書閣,給二爺挑了幾本書,你一會兒就坐在床上看吧,小女把琉璃燈取來。”
給他拭了足,白蓮轉身掌了琉璃燈,又拿了一本書遞給陳相富。
陳相富面容一凝,從小到大,他就怕看書。
“你若不看書,我就再不理你了,大小姐撥我來做桂堂管事,可是千叮萬囑地說。要我督促你用功的,我可是拿月例,你不用心,便是我沒做好,我怎好拿那份月例……”
白蓮嬌好的面容一沉,露出幾分不悅。
有一種女人。原來不哭,只是一怒就讓他心軟。
真是服了!
他怎麼越來越骨頭軟,以前是怕他大姐哭,現在又多了一個怕的人。
陳相富接過書,翻了幾頁,便捂嘴打呵欠。
“二爺,不如你讀出來吧,這樣就不會困了。”
這丫頭是不是故意的,早前覺得她不一樣。這才討了來,竟是比早前那婆子還聒噪的主,早知道這樣,還不樣讓她待在繡房。
陳相富怕讀書,是被逼著看讀的,總想著早點結束,好呼呼睡大覺。
陳相貴則是迷上書,覺得書裡真好。裡面藏著知識,一到三更。惜畫連催了兩回,他才擱下了書。
無論是喜歡還是厭惡,到底都讀了。
陳家大院裡兩個才貌雙全的丫頭,就這樣各自被安排到了陳相富兄弟的身邊,而命運在這一天卻悄然發生了改變,只是這回。卻讓陳湘如也沒猜到的結局。
兩個弟弟也在一場驚天大陰謀中,一個傷了身,一個傷了心,但那場劫難之後,他們都發生了截然不同的改變。
次日一早。陳湘如去了綢緞莊。
看過了鋪子上的事,又去了馬宅。
來時,便買了蜜餞、滷菜、點心等吃食,有三四包東西。
她到時,陳湘娟還在睡大覺,倒是馬慶一早就出門了,說是要見幾個在江寧府的朋友。
陳湘娟得了月牙稟報,這才披著長髮出來見陳湘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