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出女人的雙肩在微微發顫,明顯是在強忍著不樂出聲兒。
“哼哼,我什麼意思?儂說我什麼意思?”鐘楚紅的聲音突然變得又沉又啞,
她扭過頭來,露出一張又老又醜的臉,竟然是毛正毅,“儂偷了我的東西,我就
先讓儂斷子絕孫。”她的手裡憑空出現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剪刀,猛的向已經被嚇
傻了的侯龍濤的胯下剪來,立刻是鮮血四濺。
“啊!”侯龍濤一下兒把身子坐直了,“啊!”他又叫了一聲兒,這是因為
胳膊上傳來的劇痛,但他已經顧不上了,伸手在自己的雙腿間一摸,“呼…還在。”
他這才覺出自己是一身的冷汗,剛才一定是在做惡夢,“呼…呼…”“四哥,你
不醒我擔心,醒了就一驚一乍的嚇人,有他媽你這樣的嗎?”
侯龍濤扭過頭,臉上已經帶了笑容,“操,小丫那怎麼沒死啊?”離他不到
兩米的地方還有一張床,上面靠牆坐著一個男人,赤裸的上身上裹著好幾圈兒紗
布,正是文龍。“呵呵,你他媽不死,我要是先走了,不知得有多少好姑娘遭殃
呢?”“你在不也一樣?”“當然不一樣,我多糟蹋幾個,不就少了幾個給你糟
蹋。”
“哈哈哈,王八蛋,”侯龍濤看得出文龍並無大礙,是從心裡往外的高興,
“咱們怎麼會在這兒?”他看了看四周,這裡的牆壁都是鐵的,還帶著不少的鏽
跡,兩張床中間的牆壁上部和鋼鐵的小門兒上各有一個圓形的小視窗,整間屋子
還有點兒搖擺的感覺,明顯是一間船上的狹小艙室。
“你知道咱們在哪兒嗎?”“我他媽又不傻,不就是艘船嗎?”侯龍濤抽了
抽鼻子,一股臭氣就鑽進了腦子裡,“八成兒還是艘垃圾船吧?”“我操,服了,
()
這你丫也能猜得出來。”“行了,怎麼回事兒啊?”“哼,以後你他媽要跳河自
殺,可別把皮帶跟我拴一塊兒,差點兒把我也賠進去。”文龍開始講述侯龍濤昏
迷之後的事情。
原來文龍受的不過是皮外傷,雖然流了不少血,看上去挺嚇人的,其實並不
是特別嚴重,而且落水的那一刻,他在上,侯龍濤在下,他沒受到任何衝擊,也
就從來沒失去過知覺,文龍在水下費了半天勁把自己的皮帶解了,才把昏迷不醒
的侯龍濤拉出了水面。
正好兒有一條在黃浦江上收集漂浮物的垃圾船經過,上面的人發現了有人落
水,用救生圈把兩人救上了船。說來也巧,這種垃圾船平時是不讓上主航道的,
只許在靠近岸邊的地方作業,而且還必須是在晚上11:00至第二天早上7 :00之
間,但今天有一艘遊輪的垃圾艙門不知怎麼的在航行中就自動開啟了,只好急調
了一條垃圾船過來。
“這可就叫大難不死了。”侯龍濤摸了摸頭,有點兒暈,大概是輕微腦震盪,
“你丫怎麼不送我上醫院啊?就讓我在這兒昏著?你丫是不是人啊?”“哪兒有
那麼嬌氣啊?齊大媽說了,你面色很好,呼吸也平穩,應該是沒內傷,再說了,
你真想去醫院嗎?老毛的人大概已經在等咱們了。”
侯龍濤當然知道去醫院很有可能就是自投羅網,他不過是和文龍臭貧罷了,
“誰是齊大媽啊?”“這條船的主人,咱們的救命恩人。”“這樣啊,”侯龍濤
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關節處用兩條兒本片兒固定住了,“她還懂醫?”“據說是
文革的時候當過護士,可能治過不少派系武鬥的傷者。”
“咱們在這兒多久了?”侯龍濤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不算特別黑,應該還
沒到晚上。“現在還不到五點。”文龍看了看錶,“這裡很安全,我看咱們就在
這兒等著救援隊吧。”“你怎麼知道這兒很安全啊?”“廢話,別說剛才天陰得
那麼厲害,從橋上根本就看不見咱們上船,就算是看見了,你知道黃浦江上有多
少船嗎?”
事實上,如果不是運氣好,他們很可能早就被抓住了,他們能有安全感,更
是因為他們對於水運制度的不瞭解。侯龍濤入水之時,這條船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