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談判。他們覺得談判的對抗性太強。在他們的社會中，他們總是儘量避免這種方式。”
“行。”
“手勢的運用要有節制。儘量把手放在身體兩側。日本人覺得手勢幅度太大是一種威脅。說話時聲音要沉著，語調要四平八穩。”
“行。”
“如果你能這麼做的話。”
“那沒問題。”
“做起來可沒那麼容易啊。有時候日本人真讓人惱火。也許今天晚上你就會發現他們很令人討厭。儘量把事情處理好。無論出現什麼情況，一定不要發火。” 。。
升起的太陽（4）
“好吧。”
“發火是最糟糕的事。”
“我明白。”
康納微笑著說：“我相信你能幹好。也許你根本用不著我幫忙。不過，如果你真遇到了麻煩，你就會聽見我說‘也許我能幫個忙’。這是個訊號，意思是由我接手處理。從這時起，就由我出面講話。我希望你就不要再開口了。即使他們直接跟你說什麼，你也別開口，行嗎？”
“行。”
“也許你想說幾句，但是要剋制住。”
“我明白。”
“另外，不論我幹什麼，你都不要流露出任何驚訝的神色。不管我幹什麼。”
“行。”
“我接手之後，你就站到我的右側，稍稍靠後一兒。千萬別坐下，也別東張西望，注意力要集中。要記住，雖然你來自MTV的文化背景，他們卻沒有。他們是日本人。在他們眼裡，你的一言一行都具有一定的含義。你的一舉一動不僅關係到你本人，關係到警察局，而且關係到我，你的上級，你的先輩。”
“是，上尉。”
“有什麼問題嗎？”
“你說的先輩是什麼意思？”
康納笑起來。
我們的車從泛光燈旁開過，沿坡道進入了地下停車場。
“在日本，”康納解釋說，“先輩就是資歷深的人，他對後輩給以指點。所謂後輩就是資歷淺的人，是小老弟。先輩與後輩的關係無處不在，一般認為，只要一個年紀小一些的人和一個年紀大一些的人在一起工作，就有這種關係。他們也許會這樣看待我們。”
“是不是有點像師徒關係？”我又問道。
“不盡然，”他回答說，“在日本，先輩與後輩關係有其自身的特點。先輩更像慈祥的父親，對後輩應當寬容，對資歷淺的年輕人所表現出的種種不太懂事的過分舉動和錯誤應當寬宏大量。”說到這裡他笑起來。“不過我相信你不會那樣的。”
我們下到坡底，眼前是一片寬闊平坦的停車場。康納望著窗外，皺起了眉頭。“人都到哪兒去了？”
中本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旁密密麻麻地停滿了小轎車，司機們倚在車上，邊聊天邊抽菸。我一輛警車也沒看見。在一般情況下，出了人命案的地方就像過聖誕節一樣燈火通明，總會停著五、六輛訊號燈閃爍轉動的警車，還能看見驗屍官、醫務人員以及其他人員在場。
可是今天晚上這裡什麼也沒有，看上去就是一個宴會之夜的停車場：舉止優雅的人們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等候著自己的汽車。
“真有意思。”我說了一句。
我們停下車，停車場的工作人員替我們開啟車門。我下了車，站在豪華的地毯上，耳邊傳來柔和的音樂聲。我和康納朝電梯方向走去。衣冠楚楚的人從我們面前走過，有穿著禮服的男人，也有穿著華貴盛裝的女人。湯姆？格雷厄姆站在電梯旁邊，他身穿褪色的燈芯絨運動衫，正在一個勁兒地猛抽菸。
2
格雷厄姆在南加州大學時曾經是橄欖球隊的中衛，但卻始終沒能成為一流隊員。這一段不走運的歷史就像個性特徵一樣與他緊緊相隨。如今他已39了，晉升的機會日漸渺茫。他經常覺得忿忿不平、動輒發火；他已經開始發福——身體變得臃腫起來。他總是惹得別人很不愉快，所以不討人喜歡。他認為要恪守正直，就必然得作一個失敗者，要是誰不同意他的觀點，他就對誰諷刺挖苦。
“這身衣服真瀟灑，”我走過去時，他對我說道，“你看上去真帥，彼得。”他煞有介事地用指頭彈了彈我的衣服，好像上面有灰似的。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升起的太陽（5）
我沒有答理他的話，開門見山地問：“事情怎麼樣啦，湯姆？”
“你們這些夥計應當來參加這裡的晚會，而不是來執行公務。”他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