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和索菲一樣美麗。
索菲和內爾站在人群中又吹口哨又揮手,為的是讓瑪麗亞看見她倆。索菲吹的口哨聲尖得出奇,極易辨認。這口哨聲使瑪麗亞立即回想起她們三人裝扮成印第安人的偵察兵,在哈圖奎蒂特小山丘上滿山亂竄時的情景。
“最近有人越獄嗎?”瑪麗亞隔著人群對她倆喊道。對於那些在關押女囚的監獄附近成長起來的孩子們來說,這一問題就像“你好!”和“你喜歡這天氣嗎?”一樣自然。
“這個星期沒人逃走,”索菲高聲喊著回答。
“你好嗎?旅途愉快嗎?”內爾問道。
“飛機有點顛簸,”瑪麗亞回答說。
“你好嗎?”索菲問道,她問的問題的內涵與內爾的不同。瑪麗亞停頓了一秒鐘才去正視索菲。和所有達克家族的人一樣,索菲長著一頭黑髮,面板白而沒有斑點,一雙藍眼睛裡充滿了對瑪麗亞婚事的優傷。
“是我自己要離開他的,”瑪麗亞說。“是我的主意。”
索菲點了點頭,好像她很瞭解。瑪麗亞比索菲大三歲,在她們的孩提時代,瑪麗亞感到自己就像是索菲的媽媽。可是,到了青少年時期,她倆的位置對換了一下,索菲成為擔負責任的長者。
“大家都好嗎?”在她們走向停車場的路上,瑪麗亞問道。她們頂著鵝毛大雪走著。她的行李被分成三份,分別由他們三人提著;她自己提最重的一份——一隻裝滿照相器材的旅行袋和一隻裝滿禮物的帆布包。二月刺骨的寒風吹在她的臉上,非常疼。這使她想起在山上,在查文德華達考古現場度過的許多夜晚。
“彼得也想來機場接你,”內爾說。“我硬把他留在家裡陪伴安迪。今天晚上,他們和你媽媽一道吃晚飯。得有人看住你媽媽——不然的話,她會站在屋邊的車道上等你,那要凍壞的。”
“我們到了,”內爾說,同時停在一輛紅色的吉普車前面。
“你難道沒有忘記問什麼了嗎?”索菲問道,這時,內爾正在搜遍所有的口袋,尋找車子的鑰匙。索菲臉上黑色的眼睫毛上都結了小冰珠。她微微一笑,期待著瑪麗亞的回答。
“忘了什麼?”瑪麗亞問道。
“問候戈登和孩子們呀!他們都很好!”
頑石之心(2)
“真是好極了!我曉得他們一定很好,”瑪麗亞說。她心裡感到納悶,索菲為什麼要這樣做,使她因為沒有問候戈登而感到內疚。可是,索菲仍然在微笑,索菲的臉蛋豐滿得幾乎要鼓了出來,但仍然和以前一樣容光煥發。
“我只是感到自豪,”索菲說。“戈登計劃在河旁建造一個涼亭。他知道我一直希望有這麼一個涼亭。”
“造一個涼亭?現在家家都有涼亭呀,”內爾說。她讓索菲坐在前排,讓瑪麗亞坐後排。然後,她啟動發動機。
“戈登的涼亭與眾不同。這是他自己設計的。”索菲一邊說,一邊冷冷地瞧了內爾一眼。
瑪麗亞感到自己已經精疲力竭,只想早點回家。可是家在哪兒呢?是在哈圖奎蒂特她母親的房子裡,還是在安第斯山奧爾多的帳篷裡?她腦海裡出現了秘魯夜晚的景象:山上的空氣是如此的清新寒冷,以至於任何氣味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彷彿看見自己鑽進了睡袋,聽見奧爾多在隔壁帳篷裡給學生和助手們講課。她常常會聽著聽著就入睡了,醒來時只聽見他用西班牙語低聲說“晚安”。她聽見自己嘆了一口氣。
“出了什麼事?”索菲問道。
瑪麗亞睜開眼睛,聳聳肩膀。她聽見安全帶扣子卡嗒一聲響,看見索菲從前排座位移到後排座位。“你需要有人給你作伴,”索菲一邊說道,一邊挨著她坐好。她把一隻手臂搭在瑪麗亞的肩上說:“你少睡片刻,我們一會兒就到家了。”
瑪麗亞把頭靠在索菲的肩膀上,心想發了胖的索菲妹妹對她來說就像一位母親一樣。索菲的體重增加了,這使她的臉頰、胸脯和臀部變得更加豐盈。
“你不想跟我談談這件事嗎?”索菲輕聲問道,聲音輕得連內爾都聽不見。“他是不是找到了別的女人?”
“沒有這回事,”瑪麗亞回答說。“我們只是不再相愛了。”這是真話,可有誰相信這種怪事?她是在一個清教主義思想根深蒂固的小鎮上長大的。鎮上正派的居民只有在發生令人心碎的事件,背叛或與第三者私通的情況下才會離婚。她和奧爾多原先是師生關係,接著成為戀人,後來成了夫妻,如今又變成了朋友。瑪麗亞相信:倘若他們現在不是朋友,倘若她很恨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