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翰恭恭敬敬地走了過去,也沒忘了替那個煞星介紹:“爺爺,這位就是孫兒的救命恩人,公儀天珩。”
老者——這一代的家主張輝國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年輕人,又察覺到了劉管家的示意,心裡有了些想法。
但在這個時候,他還是隻朝著公儀天珩點了點頭:“原來是博翰的恩人……公儀先生,快請坐。”
這短短的對話並沒有任何遮掩,在座的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楚。同時,那些各有打算的傢伙們,也從裡面挑出了幾個關鍵詞。
救命恩人,xx先生。
裡面頗有些東西可以咀嚼啊。
張博翰失蹤了好幾天,隱約間有些訊息漏出來,這張家的人自然也都不會忽視,各自不知用其他方法探查過好幾回了。其中一個很可靠的訊息就是,張博翰已死——聽說他那些手下的屍體都已經被發現,恐怕張博翰是被沉江了。當然這裡面還有些疑慮,在背後到底是誰出手——好幾個人都有嫌疑——仍在調查之中,可現在張博翰突然就回來了,就讓人產生了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不過,跟這件事沒關係的人只需要考慮到自己一方的利益是否會有變化,坐得依舊是穩穩當當,而那下手的人才需要驚慌,因為張博翰在接下來,一定會從中找出破綻,血拼一場。
好幾方人都在隱晦地打量那位“救命恩人”。
也不知道這個公儀天珩在這場戲裡會扮演什麼角色,他這個所謂的恩人,是真的恩人,還是這位大少爺有什麼別的打算?
但不管怎樣,公儀天珩在眾多打量下的坦然自若,還有他那過於出眾的容貌與儀態,都叫他們無法忽略。
公儀天珩很自然地坐在了被讓出的、距離張輝國很近的那一個單人沙發上,張博翰跟他一樣,都來到張輝國附近。
張輝國表情有些嚴厲:“博翰,你失蹤的事,需要跟我仔細說一說。”
張博翰肅容道:“是的,爺爺。”
張輝國微微點頭,杵著柺杖站起身,一步一步穩穩地朝二樓走去:“跟我到書房。”又對劉管家吩咐,“老劉,你代替我好好照顧公儀先生。”再跟公儀天珩說道,“公儀先生,我先失陪了。”
公儀天珩勾了勾唇,他的聲音略低而柔和:“無妨。”
在他開口的一瞬間,就彷彿帶著什麼致命的魔力,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到了他的身上來。
隨後,公儀天珩就靜靜端坐,只偶爾在劉管家不著痕跡地恭維中,和他說幾句話。但是對於張家的其他人,他似乎一點理會的意思也沒有。那些張家摸不清他的底細,在猶豫之後,也沒有哪個人主動上前,來跟他搭話。
就這麼似乎僵持似乎和睦地過了有半個小時後,有人來到了劉管家的身邊,跟他附耳說了幾句話。
劉管家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然後就朝公儀天珩說道:“公儀先生,家主有請您前往書房一敘。”
剛說完,劉管家就對上了公儀天珩一直沒有任何變化的眼神——他似乎什麼都知道?或者說無論什麼都無法將他動搖?很快劉管家就揮去了那些猜測,笑著給已經起身的公儀天珩引路,一直帶著他,來到那書房的門口。
只留下這廳裡的眾多張家族人,面面相覷,心思各異。
公儀天珩推開書房的門,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書墨之香。不過這些書香之氣裡面他並沒有感覺到跟他所在大陸中那些書籍一樣的力量痕跡,而是很普通,甚至很呆板。只有極少數,流溢位來的氣息才有些靈動的感覺。
——因為已經瞭解了這個世界的知識體系,所以公儀天珩也很明白,這些給人感覺靈動的,多半都是時間久遠且手抄而成,而感覺呆板的,就是所謂的印刷品了。
當然這也不重要。
公儀天珩一抬眼,看到的是坐在側面茶几旁邊的張輝國與張博翰。這祖孫兩人的神情都有些嚴肅,尤其是張博翰,他對公儀天珩的態度更加不同——除了流露出的敬意以外,謹慎和恭敬,都更增加了幾分。
張輝國在公儀天珩進來的時候,就主動站了起來:“公儀先生,請過來坐。”他的語速很慢,彷彿在斟酌言辭,“剛才怠慢了先生,還望先生不要見怪。先生對博翰幾度出手相助,這樣的恩情,我張家也是必然要報答的。”
公儀天珩依言坐下,慢聲說道:“沒什麼怠慢的,張老爺子不用在意。至於援手的事,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同樣是說話,可有些人儘管每一個字都跟平常人沒什麼不同,但說話間的語速和語氣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