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離地丈許,一條鐵鏈已經騰空而起,狠狠的抽在了他身上,啊的一聲,迅速直墜,氣絕身亡。一時之間,兩條人命。僅剩的兩名黑衣人驚恐的對視一眼,再也不敢動彈。
“不必再作無謂的掙扎,如果事情順利,自然有生路。”藍裎錦冷聲道,顯然是對那剩餘的兩名黑衣人說的。
“藍裎錦,你好卑鄙,花重金請我們來制服淳于烈,又使這種奸詐手段”其中一名黑衣人憤然道。
藍裎錦此刻卻不再理他,目光瞅向一直面無懼色的淳于烈,朗聲道“淳于烈,相信你也見識到了這索命鐵索的威力,不想死的話,我們來談談條件如何”
淳于烈眼都未抬,“你先把婕兒放了,或許我可以考慮和你談條件”月白矯健的身型在墨黑的鐵鏈中間尤為突兀,如此激烈的纏鬥彷彿並未使他花費多大力氣,瀟灑如常。自信狂妄的語氣,火光映襯下的卓然光華,令這個邪美的帝王也失了顏色。
藍裎錦面色一凜,強行按壓住心底的怒氣,冷笑道“淳于烈,你狂妄也該有個時候,你認為你的處境還有資格要回婕兒?”
淳于烈朝身側的鐵鏈淡淡一瞥,“我不認為我的處境有什麼危險,如果你的條件是我可以接受的,你我自不必再浪費時間,如果不能接受。那就繼續下去看鹿死誰手。”輕描淡寫一般,彷彿那瞬間奪人性命的鐵索根本只是個擺設,明婕兒心底不由得稍稍安了心,烈的武功能夠對付他就好。
藍裎錦一怔,帝王的尊嚴居然被他如此輕視,怒吼道“朕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纖手一揮,十條鐵鏈又迅速的移動起來。
剩下那兩名黑衣人還未來得及反應突如其來的變化,身上就被緊勒上來的鐵鏈縛住,毒發身亡。頃刻間,場中只剩下烈一人。
轉機1
明婕兒只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肅黑的鐵鏈泛著詭異的銀光,眼看就要捆縛上烈的身體,就在距離烈只有大約一分米的時候,奇蹟發生了,鐵鏈竟然停住了,任憑那手執鐵鏈的二十名侍衛憋得一臉通紅,卻偏偏再也進不得分毫。再扭頭看藍裎錦的已變得煞白的臉,她明白烈是沒有危險了。
淳于烈突然展開身形,月白的衣袍彷彿受到一股強大的風勁,獵獵飛揚,柔亮的髮絲跟著飄揚糾結,那圍在他身側的鐵鏈圈,越漲越大,原本繃直的鐵鏈竟慢慢的凹成圓弧狀,烈的周身就好似籠罩了一層無形的結界,阻隔住外界一切的攻擊,執著鐵鏈的侍衛一個個面色通紅,彷彿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卻改變不了包圍圈越漲越大的事實。
忽地一聲清嘯,烈自那圈中拔地而起,如大鵬展翅般勾勒出一個完美的身姿,手中的玄冰劍劃出一道道冰寒的銀光,隨著“叮叮叮”幾聲脆響,那精鐵打造的鐵索突然節節斷裂,如同數條死去的黑蛇,癱在地上,再也發揮不出任何威力。同時,那20名侍衛感受到一股龐大力量的衝擊,紛紛口吐鮮血,後退數步,倒地不起。
淳于烈自空中翩然落下,身軀微微起伏,玄冰劍垂在身側,不知是不是錯覺,緊握著劍柄的右手好似不穩般輕輕的顫了兩顫,他輕揚起頭,手執玄冰劍肅然的直指藍裎錦,冷聲道“你還有什麼手段”
“譁”
“嘶”
“不是吧”
是倒抽冷氣的嘶聲,是不可置信的譁然,是觀戰的太監宮女們的竊竊私語。瞬間嘈雜沸騰四起,將原本刀劍金屬撞擊聲都壓了下去。
只見淳于烈一雙清涼幽黑的雙瞳竟突然變成了藍色,在被火光映得通紅的夜色裡,泛著幽亮的藍光,那種藍,不似藍裎澤那深邃到泛紫的黑藍,而是猶如大雨洗滌過後清澈的天空,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的藍,而是有如寶石般晶瑩,璀璨剔透的藍,廣博,寧靜,深遠,只需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安定的力量。
白衫,藍眸,寒劍,俊顏,翩然立於這鮮血橫流,骯髒殘虐的戰場,高大得有如神抵。彷彿所有人都成了卑微的生靈,等待著他悲憫的救贖。
“天哪,那不是隻有皇室血統才有的純正藍眸麼”
“是啊,連安王都沒有那麼純淨的顏色”
“那他難道難道是……”
明婕兒這才明白剛才的喧譁不是折服於烈出神入化的武功,而是他突然變色的雙眸,她不懂這個世界的皇室血統到底有著怎樣潛在因素,但是血鳳,藍眸,楓葉行宮,無一不昭示著烈的皇家血統已是毋庸置疑,回身瞥見藍裎錦死灰般慘白的俊臉,震驚,絕望,甚至還有種不甘於奸計敗露的哀傷。如此懦弱的表情,此刻全然的展露在這個曾經那麼孤傲的帝王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