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他們屆時至國師府赴宴。淡凜然接到帖子後客氣了幾句,便欣然同意。
第二天早朝時,沒人再提鮮于琅的案子。下午,聖旨便下到刑部,澹臺牧御筆硃批,念鮮于氏瓚纓世家,有大功於國,故法外施恩,將鮮于琅的斬立決從輕改判為絞立決,三日後行刑。
很快,朝中各大臣便都得到了訊息。據說鮮于侯爺與夫人聞訊後當即暈厥,府裡亂作一團。鮮于老婦人卻比較鎮定,乘著轎子到了刑部,要求去獄中探視鮮于琅。
這個要求也算合理,刑部尚書立刻答應,派出得力手下,將老夫人送至大獄。
老太太在裡面呆了兩個多時辰,叫跟來的丫鬟侍從為小孫子烹茶,又拿出精緻點心、美味菜餚,慈愛地看著鮮于琅一一吃下。
鮮于琅已知自己被判死刑,一見到她便撲過來,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老祖宗救救孩兒,阿琅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老太太輕撫著他的頭,微笑著說:“阿琅起來,讓老祖宗好好看看你。放心,有老祖宗在一天,就不會讓阿琅先走。”
那個刑部侍郎站在一旁,始終默不作聲。老太太安慰曾孫,違心地許個諾,讓他安心赴死,也是人之常情。
得了老太太的話,鮮于琅果然安靜了許多。他站起身來,在丫鬟的服侍下淨了手,便坐下來吃東西。
老太太一直呆到日頭偏西才出來,隨即回府,命令關上大門,誰也不見。侯爺府裡頓時鴉雀無聲,人人屏息靜氣,小心翼翼,不敢亂說亂動。
與此同時,國師府裡洋溢著輕鬆歡快的氣氛。
雲深坐在主位上,又邀來澹臺子庭、大檀琛和江從鸞作陪,宴請淡氏三兄弟。
澹臺子庭身份貴重,又曾經作為使節到過西武,而大檀琛則在臨淄做過許多年生意,並且是商會會長,江從鸞則是既在臨淄做過老闆,又在西武呆過很長時間,因而席間話題不斷,從兩國的風土人情到臨淄商界的情形,說得熱火朝天,一直不曾冷場。
淡凜然坐在雲深旁邊的主賓座。兩人的話都不多,偶爾舉杯互敬,然後笑著傾聽其他人說話。
酒過三巡,雲深微笑著說:“淡兄,我和覺非在明都的時候,曾想去府上拜訪,看看悠然的傷,不想卻吃了個閉門羹。”
淡凜然的臉上立刻流露出歉疚之色:“實在對不住,那時候,悠然跟我大吵一架,乘我不背,離家出走,我當時心情極壞,實在無法接待貴客,怕怠慢了,反為不美,因而才閉門謝客,還請雲大人見諒。”
“淡兄不必介懷。”雲深微微擺了擺手。“我完全能理解淡兄的心情,只是當時沒見到,感覺有些遺憾。今日能請到淡兄大駕光臨,我很高興。”
“雲大人言重了。”淡凜然正色道。“淡某不過一介布衣,能得雲大人相請,實是三生有幸,豈能不識抬舉。雲大人,淡某敬您一杯,多謝您照顧舍弟。”說完,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那邊四個人住了口,轉頭看向他們。
雲深乾了杯中的酒,笑道:“淡兄不必太客氣。我和悠然當日在烏拉珠穆被同一支箭射傷,也算得上是生死與共的好友了。他來到臨淄,我自當款待,這是應有之誼,用不著說謝字。”
“好,雲大人爽快,跟那些文臣完全不同。”淡凜然擊節稱讚。“舍弟雖是商賈,卻心性甚高,過去其實沒什麼朋友,讓我和二弟著實擔憂。現在,雲大人和寧元帥肯折節下交,還有從鸞這樣的好友在他身邊,我們也就放心了。”
淡悠然有些窘:“大哥,你看你這口氣,就像是託孤。你年紀也不大,說起話來一幅老氣橫秋的樣子,真的是……”
“放肆。”淡凜然看了他一眼,話說得很重,口氣卻很柔和。“怎麼?翅膀長硬了?敢跟大哥叫板了?”
淡悠然很勉強地說:“不敢。”便顧左右而言他,向大檀琛繼續請教在臨淄開店的諸般事宜。
在貴人面前,淡凜然倒也沒有多做更多的表示,便一笑了之。
淡怡然忍不住好笑,在一旁轉移話題:“我在西武的時候便聽說北薊的雲大人從小便是神童,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醫卜星象無所不通,少年時便力挫南楚名臣,名揚天下,實是心嚮往之,今日有幸一見,實是不勝欣喜。雲大人,南方乃文華之地,我想在這裡開一家怡然齋,專門經營文房四寶。”
淡凜然微笑著對雲深說:“我這二弟最喜舞文弄墨,在西武時就開了怡然齋,奈何那邊文人不多,生意清淡的很,不比悠然,是個財主。他到了臨淄後,看這裡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