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輛車停在離大門不遠處的地方。幸運的是,皮埃羅被一叢灌木和柏樹遮住了,汽車上的人看不到他。他躲了起來,看到經常和警察總監在一起的那個美國人坐在一輛藍色車裡。那個警察總監再也看不到了,有人說他死了。皮埃羅悄悄躲開,沒讓那人看到他。要是被看到,那人肯定要盤問他在這兒幹什麼,然後把他送回家。
他沿著柏油路走開,一直藏著身子。他爬過那段陡峭的地方,爬的時候得倒退著下去,一邊轉過腦袋看路。他翻過欄杆,從灌木叢中隱蔽地爬了下去。從他這裡可以看到讓…盧的院子,他好奇地看著一群人在那裡東奔西跑,大多數都是穿藍制服的人,還有些穿警察衣服的和一些穿便裝的人。那個到電臺來,和別人說話從來不笑,和芭芭拉說話卻總是滿臉堆笑的傢伙也在。
他藏在那裡好一會兒,一直等到所有人都離開,院子裡沒有人為止。最後一個走的是那個美國人,他沒有關上車庫門。皮埃羅幸好有自己在這裡照料朋友的房子。他得趕快進去看看唱片是不是都還好,關好車庫的門,然後才離開。否則,誰都可以溜進去偷東西了。
他慢慢站起來,四處打量。他蹲了這麼長時間,膝蓋一陣痠痛,腳麻得刺痛。他在地上跺腳,好讓刺痛消失,他媽媽就是這樣教他的。皮埃羅以他獨特的思維方式,想好了一套行動計劃。他不能從他現在的地方走到院子裡,因為他正站在通向大海的陡坡中間。所以他得先爬上鋪瀝青的路,從那裡再爬過去,看看能否翻過大門。
他調整好肩膀上的揹包,準備好攀爬。
他從眼角看到底下的灌木裡有些動靜。他想,可能他搞錯了。那裡不可能有人;不然他應該看到他們過來。不過為了搞清楚,他又蹲回灌木叢,用手扒開樹枝,好看個清楚。有一會兒什麼也沒有發生,他覺得自己肯定看錯了。然後,他看到的確有東西在灌木叢裡移動,他把手搭在眼睛上,免得被太陽灼傷。
他驚愕地張大嘴巴。他的下方正是他的朋友讓…盧,他穿著綠色和棕色交間的衣服,看起來好像是土地和灌木叢的一部分,肩膀上背了個帆布包。他正從一叢灌木中往外爬。皮埃羅屏住呼吸。要是按他的性子,肯定會跳出來,喊叫自己在這裡。但是這樣估計不是個好主意,因為要是警察還沒走,有人會看到他們。他決定爬高一點,朝右邊爬去,等到被堤壩遮住身子後再叫讓…盧知道他在這裡。
他無聲無息地爬動,設法模仿下方的朋友的動作,後者正從灌木叢中靈巧地爬出,一根樹葉也沒碰動。最後,他爬到一個再也不可能看到更遠處的地方,心想這裡從房子那邊可看不見了。他下方鼓出來一塊石頭,很小,但是正好可以讓他站在上面和讓…盧打招呼而不讓警察看見。
他小心地朝下爬去,想接近那塊石頭。他曲起腿,抬起胳膊朝下跳去。他的腳一接觸到地面,那塊易碎的石頭就被他的體重壓斷了,可憐的皮埃羅發出一聲慘叫,朝深淵滾去。
61
弗蘭克在漆黑的黑暗中慢慢前行。
他仔細檢查隧道之後,發覺高度足夠他爬過去,於是毅然鑽了進去。這個姿勢並不舒服,不過也是最安全的一種。他苦笑著想,要說“在黑暗中摸索”,再也沒有比這更合適的場合了。
他感覺自己像只受過訓練的獵狗一樣爬行,很快,身後傳來的微弱光線消失了,他只能在徹底的黑暗中爬行。過了一會兒,他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但還是看不到任何東西。他右手舉著槍,身體貼著左側的牆,微微朝後讓著身體,好讓左手作為前進的嚮導,確保沒有什麼障礙或者更糟糕的陷阱。要是在這個不知名的洞裡出什麼事,他可能從此就從人間神秘失蹤了。
他一點點地小心前進。他的腿開始感到痠痛,右膝蓋尤其疼痛不已。大學時代打橄欖球時,他扭傷了右膝蓋的韌帶,從此不能再打球,而且也斷了他成為職業球員的美夢。他過去總是讓肌肉保持良好狀態,以應不時之需,但是最近他鍛鍊得很少,況且現在這樣的姿勢連舉重運動員也吃不消。
他微微顫抖了一下。洞裡非常陰冷。不過,由於緊張,他還是出了一身冷汗,它從腋下冒出,浸溼薄薄的襯衫。隧道里充滿潮溼的樹葉和水氣味以及溼水泥牆的味道。他時不時在管道介面處撞上一段扎進來的樹根。他第一次碰上這種樹根的時候,猛地把手一收,彷彿被燙到一般。隧道顯然通往外部,很有可能有什麼動物會一路鑽進來,在這裡搭起窩。弗蘭克並不害怕,不過碰到一條草蛇或者一隻耗子顯然也不是他的最高理想。
他希望這場漫長的追捕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