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正飛速從奧斯坦德路開來。
勞倫特·貝頓被撞個正著,直飛到路對面,骨盆和大腿都摔斷了。他的頭猛地撞在路堤上,當場死亡。
他來不及聽到摩托車呼嘯逃走的聲音,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另一輛車為避免再撞上他已經躺在一片血泊中一動不動的身體的慌忙剎車聲。鮮血在他頭部下方的石頭上漸漸蔓延開。
機會對活人和死人都一樣不可理喻,它突然捲起一陣風。一張報紙被微風捲起,蓋到勞倫特的臉上,好像它打算為活著的人考慮一樣,憐憫地遮住這幅可怕的死亡景象。在他由於命運的轉變,開始感到沾沾自喜的這個晚上,他那沒有生命的臉被讓…盧·維第埃的大照片蓋住了。《尼斯晨報》的首頁上,印著用紅線標出的大標題:“非人的真實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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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克看了看屬於尼古拉斯·于勒的辦公桌上那疊急件。他坐在這間辦公室裡無法不感覺到朋友的存在,好像他隨便一回頭,就能看到朋友站在他身後的窗前。他像玩牌一樣翻弄那疊紙張,匆忙瀏覽一番了事。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基本上,他們還是毫無頭緒。
自從非人的身份被發現的騷動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變化。發現他是誰的48小時後,儘管他們想盡辦法,還是不知道他在哪裡。
他不知道以前是否有過如此規模浩大的警力動員。周邊國家的所有警察以及各種對付暴力罪犯的特殊部門都嚴陣以待。歐洲沒有哪個警察手上不是拿著一疊讓…盧的照片,裡面既有他的真實樣子,也有用電腦合成他可能偽裝成的樣子的圖片。街道、碼頭、公共和私人機場全都設定了路障。所有汽車都被檢查,所有飛機起飛前都要對乘客加以核對,所有船隻不經檢查一律不許離岸。
南歐尤其被一寸寸搜尋過,所有可能的手段都用上了。對付這樣一個在公眾中引起轟動的罪犯,他們不得不使出聳人聽聞的手段。這也是為了摩納哥公國的影響。不過,他們仍舊一無所獲。
讓…盧·維第埃,或者不管他是誰,彷彿人間蒸發了。這其實讓蒙特卡洛警察局暗暗慶幸。既然他牽制住所有人,既然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人能給他戴上手銬,那麼他必定擁有比一般人高得多的智商。這給他們先前的失敗找到了藉口。“分攤問題就是減小問題”的說法對狩獵來說也不愧為至理名言。
他們已經對讓…盧在博索萊依的房子搜了個底朝天,卻一點線索也沒有找到。多虧摩萊利那個電話號碼,他們設法透過於勒開始的調查方向,瞭解了一點他的過去。卡西斯公墓管理員證明,他和尼古拉斯講過“忍耐農場”和那房子裡的事情。他們意識到于勒很有可能正是在公墓被殺害他的人綁架。
他們透過法國警方對馬塞爾·勒格朗的調查終於有了實質性結果。勒格朗是過去的秘密警察成員,他的檔案上蓋著“絕密”字樣。弗蘭克不樂地發現,法國秘密警察對超級機密的態度顯然比皮埃羅要嚴格得多。
他們唯一打聽到的,是勒格朗放棄了工作,退役到普羅旺斯,過著完全與世隔絕的生活。他們展開了複雜的外交行動,想得到機密詳情。但是儘管勒格朗早已死去多年,想說服某人開啟櫃子還是頗為艱辛。在另一方面,他們什麼線索都不敢忽略,不管它們是來自過去還是現在。非人很危險,他的自由威脅到所有和他有接觸的人的生命。
在此之前,他在瘋狂的攻擊中殺死獵物,但是總是遵循一定的程式。現在,他為了生存會不惜代價,足以與任何人為敵。他不僅僅是一個無害的電臺主持人,一個會放音樂、接電話的帥小夥。如果需要,他也能成為一個一流的戰士。三個訓練有素的特工的屍體完全證明了他的真實能力。
被這一切困擾著的弗蘭克仍舊無法從心頭把海倫娜抹去。他無比想念她,為此飽受折磨,一想到她還像一個囚犯一樣掌握在她那無所不知的父親手中,就更讓他心頭焦急。他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日益讓他失去自控。他恨不能衝進那幢房子,把將軍勒死,只是一想到這樣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這才讓他收住腳步。
我在這裡,無能為力,一個坐在桌子前一籌莫展的男人。
他拉開一個抽屜,把公文塞進去,儘管他更想把它們扔進廢紙簍。在開啟的抽屜裡,他看到他剛到這個辦公室時放在那裡的軟盤。上面的標籤是他親手寫的“庫柏”。最近這混亂的幾天裡,他徹底忘記了庫柏的電話和律師哈德遜·麥克格馬克的事情,庫柏曾經要求他注意後者。
現在不是對付這件事的時候,不過他還是設法處理它。他欠庫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