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自是稱她心意。她嫂子雖是不捨,也只得先丟開這根腸子。
調羹受了冷遇,又有狄周媳婦子在一邊數說。死活要帶兒子回家,伍奶奶瞧不上他母子在廂房裡吵鬧。只得跟他們一路回繡江。此後伍家也時常的接小翅膀去吃酒看戲。調羹也跟著去了一二次,無奈她一個妾上不得檯盤。總是受冷落地多,慢慢心上就有後悔之意。
卻說小板凳到縣裡細訪了一日,回來先尋狄希陳,狄希陳道:“有什麼話要回避夫人的?”
小板凳點點頭兒,狄希陳道:“不必,等夫人來一起說。”使人叫了素姐到書房來。
小板凳道:“俺到縣裡,先訪的那個屠夫家緊鄰,說那個童氏做不得活,也沒什麼愛寵。有一回實有一對京裡來的夫妻說是尋姐姐,訪到他家,見了童氏說不是,又走了。。;.。。”
狄希陳問:“那伍家呢?”
小板凳笑道:伍家得了三千銀,取了二千出來給正房的兩個大女兒備嫁妝呢。”
狄希陳顯然不快活,道:“留一千想必是給小女兒罷。”
小板凳道:“那個喜姐,是妾生地。正房倒是還有個差不多大的叫樂姐不曾訂親。”
狄希陳頭痛道:“還有呢?”
小板凳道:“這些天,伍老爺都把小翅膀帶著,日日吃酒看戲,通當他是親生的兒一般。”
素姐冷笑道:“他親生的兒在書房裡邊讀書罷。”
小板凳道:“是,他家幾個兒,都從了嚴師讀書,半步不許離了書房的。”
狄希陳拍案道:“可惡。”
素姐比他冷靜,問道:“這個伍老爺,是不是窮了?”
狄希陳道:“不必問,必是窮的。他親族裡邊都有誰?”
小板凳搖頭道:“俺沒問得。”狄希陳揮手道:“罷,罷,叫來貴再去打聽,你跟他好好學學。”
來貴在莊上管事,小板凳去尋他,他笑道:“這種事哪有親自去街坊上問的,你跟我來。”帶著小板凳到縣裡一個小茶館坐下,給了茶博士幾個錢尋來常到伍家走動的一個王媒婆,丟了五錢銀子桌子道:“跟俺家說親的是你?”
王媒婆將銀子搶在手裡,才笑道:“俺說親地人家也多,小哥兒問的是哪家?”
來貴道:“少羅嗦,就是狄家跟伍家,是你說的媒不是?”
那婆子道:“就是俺,小哥兒是狄家呀,俺怎麼沒見過。”
來貴道:“俺是五老爺地管家。”
那婆子忙站起來見禮,陪笑道:“原來是都管,俺有眼不識泰山。”
來貴冷冷的道:“有什麼說什麼,休藏話。”
原來伍老爺做過半任通判,得了個官帶閒住來家。他家雖有七八十頃地,一妻二妾倒生了有五六個兒子,四個女兒,家裡過得緊巴巴地,還要時常到伍奶奶孃家打秋風。四個小姐裡那三位都是正室所出。只跟小翅膀訂親地那位喜姐是庶出。本來他家大二兩個女孩兒去年就當出閣,只是辦不出兩份體面嫁妝,又捨不得賣田地才拖到如今。三親六眷裡邊只伍奶奶孃家尚可過得。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的光景。
來貴打發走了王媒婆,又帶小板凳到童寄姐嫁地那條街尋了個茶館坐地。喝了幾鍾茶,笑嘻嘻取兩塊糕給路邊玩耍地孩子,那孩子就把屠夫家那個妾的故事都說了一遍,跟小板凳打聽的不差,就是來人曾出三兩銀要贖童寄姐。屠夫非要五十兩,談不成各自走散,那孩子又問來貴要糕道:“再給俺吃兩塊兒,俺還有故事跟你說。”
來貴又扔了兩塊給他,那孩子笑道:“那個童姐有一回半夜偷偷跑出去會男人,俺出門尿尿撞到她們,還給了俺兩個錢呢。”
來貴道:“那男人是縣裡地?”
那孩子搖頭道:“不認得,彷彿是外路人。”來貴丟了兩個銅板給他,笑道:“果然有趣。你騙了這個故事騙人家吃食也不少了。下回換個新鮮的。”
那孩子道:“我地哥哥哎,你真大方。”小板凳握了拳要去敲他,已是做了個鬼臉跑了。來貴吃了盞茶道:“這事只怕有些麻煩。俺們去城門口瞧瞧。”又到城門口給了守門的幾個錢,借出簿子來翻。翻出一個童小虎。上邊寫著兩口子投到城西一個來升客棧,忙忙的又尋到來升客棧。
老闆抱怨道:“來住了有兩個月。欠了俺十來日飯錢跟宿錢呢。”引著他們到院子裡。來貴遠遠瞧了一眼,那童小虎果真生得有四五分像童寄姐。一個京師打扮的婦人倚著門邊哭邊罵:“好好差事辭了,到這個所在來投親,上不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