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明女兒的身份又坐實,那他就是要害自己的妹妹。
虞歲給他訊息,但並沒有讓蘇楓親自去,也是因為她本來就打算讓楚錦被救出來的。
蘇楓進入大殿內,卻是神色坦然,跪地行禮後起身。
青陽皇問道:“可知為何召你前來?”
“臣知道。”蘇楓垂首道,“前去抓捕楚錦一事,是有確鑿的證據。”
殿內的其他人聽了,都很想問一句,一世子啊,你還不知道那楚錦是你爹的孩子嗎?怎麼還答得如此乾脆呢!
太子都忍不住朝蘇楓投去同情的目光,我看你小子今天是完蛋了,南宮明回來罵不死你。
蘇楓將從參亥州叛軍那邊得來的訊息引出,再表示自己到達醫館時,又在醫館發現了鍾離雀的聽風尺,據將軍府的人證言,鍾離雀今日去水陽山,是帶上聽風尺一起的。
所以鍾離雀的聽風尺會出現在醫館,證明醫館的人肯定參與了水陽山的刺殺,因此抓捕楚錦。
御史大夫聽後,開口道:“陛下,依蘇中將所言,抓捕楚錦確實無異。”
他話剛說完,外邊就進來一名御史府的監察使,上前跪地道:“陛下,從醫館抓獲的一人,其中一人已經招認,這是他的證言。”
青陽皇抬抬眼皮道:“從醫館抓了兩人?”
蘇楓答:“當時醫館內確實有兩人。”
御史大夫接過監察使遞出的卷軸,開啟看完後,又遞給鍾離辭。
鍾離辭看後,神色不變,轉而交給內侍,青陽皇看了眼內侍:“宣。”
內侍開啟卷軸飛速看完,上前對青陽皇說:“陛下,此人名叫池彥,是這次刺殺將軍府小姐的主謀,他說自己與參亥州的叛軍合作,搶奪了鍾離小姐的聽風尺,想要從中窺探將軍府的秘密,又在行刺中受了傷,於是回帝都後去了醫館想要買藥回去治療,卻被青龍軍追上。”
御史府這邊呈上來的,除了池彥的證言,還有不少證據,都能夠保下楚錦。
池彥把一切罪名都攬下,將楚錦完全摘出去,還讓眾人覺得楚錦是遭受了無妄之災,想想都委屈。
自己在醫館好好待著,遇見一個受傷的男人來買藥,沒一會青龍軍就趕過來不分青紅皂白把自己給抓了。
御史大夫低頭去看蘇楓,悠悠嘆道:“蘇中將,看來是你太過心急,這才忽略了一些細節,不過好在並未錯過真兇,如今只需要把錯抓的人放出來便算沒事了。”
蘇楓面不改色,低著頭,什麼也沒說。
這時外邊傳來一聲清脆的鳥鳴,墨色的靈鳥從殿外飛進,大殿外的金甲軍和禁軍都無法阻攔,殿內的人們看見這墨色靈鳥,心中都是一驚。
這是南宮明的字靈鳥。
字靈鳥徑直飛過鍾離辭,停留在青陽皇的手邊。
青陽皇見此,這才露出今日的第一個笑容:“王爺與大將軍同去參亥州,如今大將軍凱旋,他也該回來了。”
說完張開五指,將字靈鳥捏碎,從中得知字靈鳥傳遞的資訊,青陽皇看向鍾離辭,面容恢復了往日的和善:“他已承認,如今被冤枉關在重臺三獄的楚錦,便是當年流落在外的孩子,既然是一場誤會,大將軍,就讓重臺三獄那邊放人,讓他們一家團聚吧。”
今日只要鍾離辭開口,便能結束這事。在殿內罰站快一天的大臣們,也能就此離開。
此刻所有人都等著鍾離辭,看他會是何態度。
鍾離辭抬眼與青陽皇目光相接一瞬,垂首道:“是。”
將軍府。
孫夫人守在鍾離雀的床邊,心中惶惶,時不時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試探溫度,時而回頭朝屋外看去,想知道鍾離辭在外如何。
在她又一次看向窗外時,床上躺著的少女眼睫輕顫,緩緩睜開眼,低聲道:“娘?”
“雀兒!”孫夫人聽見呼喚立馬回頭,淚水瞬間盈滿眼眶,“可有哪裡不舒服?”
鍾離雀目光怔怔,輕聲道:“金鐸要響了。”
孫夫人:“什麼?”
鍾離雀又重新合上眼。
孫夫人正著急喚她的名字,忽聽外邊傳來金鐸聲響,冰涼清脆。
聲響過後,風雨將至。
倔強等候在兵家重臺大門前的素夫人,忽然冷意纏身,她心中微動,下意識地回頭,看見熟悉的馬車不知何時停在街對岸。
疾風掠過,揚起她的衣發,捲起地面的殘葉,卻沒能吹動站在對岸簷下男人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