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緊他的手,瞪圓了渾濁的眼,啞著嗓子仍舊高聲斥問他:“你為何比不過鍾離旬的兒子?!”
上一任鍾離家主鍾離旬是兵家庸碌之才,卻有一個天賦奇高的兒子,壞了先帝的計劃,讓他含恨而去。
青陽皇坐在龍椅上,神色不怒自威,目光銳利,他在高位,能將下方所有人的動靜都收入眼底。
此刻青陽皇目光緊盯著鍾離辭,緩聲道:“你女兒傷勢如何?”
鍾離辭低垂眼眸,語氣平穩,聽不出喜怒:“有金甲軍古校尉相救,墜崖有驚無險,但右手被一箭貫穿,傷及筋骨,又因耽誤救治時機,恐會留疾,日後也不可再使重物。”
大殿內寂靜無聲,沒人敢說話。
青陽皇重重地冷哼聲,表達自己的憤怒,怒聲道:“豈有此理,這幫叛軍膽大到在帝都傷人,簡直囂張至極!來人,將抓獲的叛軍全數斬去雙腳,折斷五指,再將手掌釘在城門之上活吊七天七夜!”
“是!”金甲軍總統領高聲領命,立刻去執行。
沒一會,就有內侍上前在青陽皇耳畔低語,青陽皇聽後,眉頭一抽,目光再次掃向下方鍾離辭,輕輕擺手,內侍退下。
很快,金甲軍便回來一人,跪在大殿中,高聲道:“稟陛下,參亥州叛軍中有一名叫做楚錦的醫師,南宮家的夫人在重臺說,這位醫師是南宮王府的小姐。”
陛下說要參亥州的叛軍全數斬去雙腳,那這醫師也是叛軍的人,可南宮王府的人又說她是王府的小姐,那到底是斬還是不斬,還是要問清楚才行。
這話一出,其他等候在大殿裡的大臣們都驚訝地朝傳話的金甲軍看去,有人下意識地想要朝南宮明所在的位置看去,才發現鍾離將軍都已經回來了,同去參亥州的南宮王爺怎麼還沒到?
一直穩重如山般站在大殿中央的鐘離辭,緩緩轉身朝傳話的金甲軍看去,淡聲發問:“那醫女的身份屬實?”
“這……”傳話的金甲軍低下頭去,沉聲道,“王府的素夫人親口承認,屬下不敢亂言。”
青陽皇再次重重地一拍龍椅:“荒唐!王府郡主,又怎會是參亥州的叛軍!”
“御史府!你們這幫廢物究竟是怎麼辦事的?”
青陽皇又不能罵兵家重臺那邊,只能逮著御史府的人怒罵;“孤要你們徹查清楚今日發生的事,你們都查到哪去了?”
御史大夫老神在在,不慌不忙地出列道:“陛下息怒,南宮王府有三子一女,王府郡主今年去了太乙求學,未曾聽說有回帝都。”
“這位楚醫師年前入帝都,在四街以外有間醫館,因為醫術了得,面善心慈,經常免費為平民醫治,因此有小醫聖之稱,一者並非一人。”
青陽皇聽聞眯了眯眼,收斂了幾分怒意:“不是王府郡主,那王府哪來的第一個小姐?”
右丞相垂首出列道:“陛下,臣之前聽南宮王爺說過,當年他去羅山之巔接回府中郡主時,大女兒因羅剎術士的追殺殞命,也許今日南宮王府說的,便是這位早年被誤認為死在羅山之巔的孩子。”
青陽皇手指輕點龍椅:“嗯,孤也記得是有這麼一回事,王爺還為此傷心了一段時間。”
鍾離辭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南宮明早就留了後招,為自己女兒善後。
青陽皇的意思,顯然是不想為難楚錦的。
御史府那邊監察百官,又掌帝都巡察,本來是兵家重臺自己就能解決的事,陛下卻讓御史府去輔佐查證,也就給了御史府推翻證據的機會。
鍾離辭微微抬眼,朝龍椅上的人看去:“陛下,臣剛回帝都便入宮,也不知今日刺殺一事查得如何,聽說這醫師是蘇中將捉回來的,不如就請蘇中將來說說。”
去請蘇楓,問蘇楓你是怎麼抓的你妹妹?
御史大夫心中暗歎鍾離辭是真要讓南宮明難堪啊。
青陽皇擺擺手,允了。
蘇楓剛到自家老宅大門口,還沒進去,就被人叫入宮去。
一路上他都聽說了,素夫人在兵家重臺暴露了楚錦的身份,如今朝上正為了此事爭辯。鍾離辭說既然是他抓的,那就要他來說為何要抓楚錦。
金甲軍的田將軍跟蘇楓交情不錯,在他進大殿之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不好說,你自己小心吧。”
蘇楓笑了下,沒說話,往裡走時收斂了情緒,神色平靜。
這事他怎麼說都不對。
如果翻供,那就是他不分青紅皂白抓人,若是如實交代,而楚錦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