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神色沉靜,默不作聲地掃視著下方人群。
盛暃收回視線,沒管鍾離山為什麼會翹課來看熱鬧。
他只關心今天顧乾能不能被趕出太乙學院。
“他常跟梅良玉一起玩,是不是來看梅良玉的。”牧孟白又道,“今天顧乾能不能被判罪,我看重點還得在鬼道那邊。”
盛暃扭頭看過去:“你卜算得怎麼樣?”
“一般般吧。”牧孟白深沉臉道,“反正這次的裁決不會很順利。”
盛暃擰著眉說:“這不叫一般,這叫毫無用處,你分明是方技家的弟子,怎麼占卜一術卻像個外行。”
牧孟白抹了把臉,皮笑肉不笑道:“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是自願進的方技家。”
盛暃沒能等到想要的占卜答案,眉頭皺得更緊了。
牧孟白低頭看著聽風尺,一邊回傳文一邊說:“名法兩家的態度很明顯,名家要保人,法家有沙騫在,跟顧乾是死對頭,他這次可是拼了命要把顧乾往死刑帶。”
說完眼睛亮了幾分。
“沙騫對荀之雅一見鍾情,但荀之雅不喜歡他。顧乾跟荀之雅走得近,關係曖昧。荀之雅也沒有拒絕顧乾,沙騫因愛生恨,為了荀之雅要打壓顧乾風頭,結果在顧乾那屢次丟臉,新仇舊恨加一起,他比你更想要顧乾趕緊滾出學院。”
“聽說沙騫在老家還有個未婚妻,哎也不知道他未婚妻叫什麼名字住哪裡,否則我高低也得給他把這婚事攪了。”
“不過我要是把他婚事攪了,你說沙騫沒了婚約是不是更加理直氣壯地去追荀之雅了?他這個人沒臉沒皮的,還真有可能。”
“荀之雅看著也不想搭理他似的,沙騫找茬顧乾倒是每次都接了,你說他怎麼這麼能,名法雙修就算了,還樣樣精通,我上次還看他來我們院學卜算。”
盛暃:“……”
聽著牧孟白的碎碎念,他臉上已經寫滿了不耐煩三個字,卻又不能拿他怎麼樣,你越是阻止他越是要說,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哪來這麼多話能說。
盛暃抬手捏了捏眉心。
“哦!來了來了,三家聖者跟咱們的顧姓倒黴蛋都來了!”牧孟白說到一半忽然攬過盛暃的肩膀猛拍。
盛暃沒好氣地將他的手揮開,擰著眉朝下方看去。
從前場門進來浩浩蕩蕩一群人,有負責護送顧乾的法家弟子,也有跟過來給顧乾撐腰的名家弟子。
走在最前邊的是兩位老者。
一位是名家朱老,一位是法家於聖。
兩位老者都是滿頭銀髮,又著白色的聖者長袍,彼此低語著,看起來像是兩位友人來午後散步,慢悠悠地朝高處審判臺走去。
稍微落後兩人一步的玄衣青年正整理著衣袖,他一腳邁進陰影中,晨風輕輕撩起他的鬢髮,似撥雲見霧,涼風趁機掠過了那雙裝著散漫的黑眸。
青年比前邊兩位老者還要高出一截,束腰帶勾勒分割出寬肩乍腰的上半身,衣袖緊扣手腕,貼身的恰到好處,又蘊藏力量,蓄勢待發。
黑色的外袍搭在他臂彎,轉入高臺石階時,梅良玉抓起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