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不蹚渾水,能過就過。”
“所以鬼道家應是中立,只要氐宿天秤沒有定罪,那梅良玉也是向著我們這邊的。”
虞歲恍然大悟地哦了聲,撐著臉頰的手轉而指著自己:“那我只需要將氐宿天秤送過去就好啦?”
黑鬍子道:“是的,氐宿天秤獨一無二,法家聖者知它在王爺手中,由王爺的繼承者郡主你親自送來,才能不被懷疑。”
虞歲鬆了口氣道:“還好只是送個東西,要是讓我拿著氐宿天秤去跟法家辯論,我怕我會害死他。”
季蒙:“……”
他微微尬笑,心想要是你去跟法家辯論,那我兄弟就從逐出學院變死刑了吧。
黑鬍子則在心中嘆氣,王爺一世英名,怎會讓一個平術之人繼承王位。
*
馬車飛速前行,在飄著花香的晨風中從外城行駛進學院,再轉道法家問罪場。
問罪場呈一個大圓,中間高臺立有四根寫滿法家條律的石柱,高臺邊緣設有刑架,上邊掛著各式各樣的刑具。
有的只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心驚,有的單看不知何用,得知它是何種刑具後,恐避之不及。
問罪場的看臺有四層,由黑石建造,只有中間行刑的圓臺是白石雕刻。看臺由低往高,分前場和後場,前門步行進入,後門可駛入馬車。
此刻問罪場的看臺上已有不少人,各院的教習老師和學生都有,他們三五幾人站在一起,又或者獨自一人遠遠坐著。
前門仍舊不斷有人進來。
目前只有負責維持秩序的法家弟子在問罪場內跑來跑去,他們身著統一的黑色制服,左手臂上繫著紅色圈帶,上面刻著法家印記。
一層的看臺邊緣,挽著衣袖的尚陽公主滿臉不悅,身旁的姐妹正拿著團扇給她扇著風,要她消消氣。
尚陽公主朝不遠處的白衣少女看去,語氣不善:“喂,顧乾幾次三番救你,你這次卻置身事外,在這站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竟然不願出手搭救,他要是被你們法家逐出學院,我跟你荀之雅沒完!”
被叫做荀之雅的少女聞言,秀眉微蹙,她的瞳色偏淺,因而顯得有些冷漠,此刻也只是淡淡地掃了眼尚陽公主又收回視線。
荀之雅身旁也站著不少人,其中就有今天剛入學院的李金霜。
二層隔得稍遠些的地方,衛仁一屁股坐倒在石階上,肩背靠後,雙手展開搭在石欄,蹺著二郎腿,神色放鬆地望天打了個哈欠。
薛嘉月拉著快累死的薛木石跑上來,正巧撞見坐在前邊攔路的衛仁,頓感晦氣:“是你!”
她掉頭就走。
“哎,走什麼,一起看唄。”衛仁歪頭看過去,招呼道,“我這次不放蠍子。”
薛嘉月回過頭來,衛仁朝累成狗的薛木石抬抬下巴:“怕什麼呢,不管我放蠍子還是放蜈蚣,你家表哥一眼就給我看出來了,怪沒意思的。”
薛木石甩開薛嘉月的手躺倒在石階上,表示他死也不跑了。
薛嘉月這才作罷,看向衛仁沒好氣道:“你怎麼也在這?”
衛仁聳肩道:“路上聽說法家開放問罪場審判,這不來湊湊熱鬧,問罪場公開審判這種事太少見了,這熱鬧不看不划算。”
薛嘉月哼了聲,在離衛仁十步遠的地方坐下,雙手抱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
衛仁笑了:“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被法家問罪的可不是我吧?”
薛嘉月說:“我看你是怎麼放蠍子的。”
衛仁翻過身去,朝薛嘉月笑得曖昧:“想知道?入我農家就知道了唄。”
薛嘉月:“呸!你那石蠍子噁心死了,我這輩子就算死也不會進你們農家去學這種東西!”
衛仁被罵一頓,伸手摸了摸臉,笑彎了腰。
*
比起衛仁和薛嘉月吵吵鬧鬧,更多的人還是在關注今日問罪場的主角。
在衛仁對面坐著的青年神色不善,眉峰不知為何始終微微攏起,狹長的鳳目凌厲,看人時總是不自覺地帶著審視的傲慢。
盛暃不怎麼看好今日的三家裁決。
挨他坐著的牧孟白低頭在玩聽風尺,手指飛快地按著填字格,抬頭掃視時瞧見遠處的人後咦了聲,示意盛暃看過去:“鍾離山這大古板怎麼也來看熱鬧了?”
盛暃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在他們斜對面,第三層看臺邊,腰間佩劍的玄衣青年站姿端莊,腰背挺直,像是一杆標尺。
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