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經歷,並非信口雌黃,怪力亂神。
“汪叔叔是說……”杜千桃面上一凜,聯想到術法。
“中邪,或是邪靈附身,我記得你母親似乎有這方面的能力……”他言盡於此,並未多說。
當年院長夫人救了一名小男孩的事蹟,在醫院待久的老醫生都有所耳聞,即使她不承認,但當時的醫護人員曾瞧見她身上有團柔和的光,緊緊地包覆小小身軀。
而十個醫生看過那孩子,十個都說救不了,傷得太重了,結果他卻活下來了。
“真是中了人家的術法嗎?”她喃喃自語,不知汪道民何時離去的。
窗外日頭炎炎,屋內卻透著可怕的涼意,杜千桃看看滿臉通紅的弟弟,眼中蓄著淚,深深的無力感讓她的心好痛。
一隻厚實大掌往她肩上一放,揉按她僵硬如石的肩膀,舒緩壓力。
“去休息吧!你太累了。”她眼眶下的暗影讓他好生不捨。
“萬里,我該怎麼辦?千歲他……他不能有事。”她哽咽地流下兩行清淚。
“大小姐怕什麼,有我在,你大可把所有煩惱往我這裡拋,我是管家,管理家裡的大小事。”他的雙肩夠寬,足以承擔她的責任。
她想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反手握住他的厚掌,瑩白小手微微顫抖。“可是我還是很不安。”
“不行。”他斷然否決。
“我什麼都沒說……”她囁嚅著唇,神色黯然。
“還是不行。”她心裡想什麼他一清二楚,他絕不允許她那麼做。
她眼帶淚花的仰視他。“萬里,他是我弟弟。”
“不管是任何人,我都不許你那麼做。”唯有此時,他才真切的體會到她父親的心境,他們寧願自己受皮肉傷痛,甚至死亡,也不要她為了救他們而傷身損壽。
“我有分寸,絕不會做出令你憂心的事。”她懇求著,嬌顏憔悴。
秦萬里動情地撫摸她細緻小臉,眼露柔情。“我們都知道分寸這兩個字對你毫無意義,你任性又刁蠻,根本不知節制。”
她最擅長的是勉強自己,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你太保護我了,我真的曉得自己在做什麼。”她微帶不滿的嘟嘍,輕拭眼角淚滴。
“不行,你死心吧!”望著那張過於蒼白的臉蛋,他生起濃濃的心疼。
“萬里,你好嚴肅,我都快以為我有兩個爸了。”他比父親管得還多。
他寵溺地揚起嘴角。“那就把我當成父親依賴,我們都愛你。”
因為愛,才捨不得她受苦。
偏偏這磨人精不肯體諒愛她的人的辛勞,總是不甘寂寞地增加他們肩上的重量,不時出招考驗他們的耐性和定力。
“萬里,我肚子餓了。”她一臉可憐兮兮的央求。
秦萬里目光深沉地與之對視。“大小姐,這一招並不高明。”
他一眼就識破她的調虎離山之計。
“你忍心見我捱餓?”杜千桃確實抓中他的弱點。
他的弱點就是她。
“不忍心。”她真把他吃得死死的,略顯凹陷的芙頰是他的致命傷。
無形的武器攻得他潰不成軍。
她伸出三根手指頭,做童子軍宣誓。“我保證絕對不會亂來。”
“大小姐。”他沉聲警告。
“我都餓得沒力氣動了,你還擔心我會做什麼。”她故作無辜地眨著眼,淚水洗過的眼瞳更顯澄淨。
他無奈的瞪著她,只能妥協。“我很快就回來,大小姐最好別試圖激怒我。”
“是的,萬里,我會比小貓還乖。”她再次以人格保證。
雖然不願離開她半步,可是他卻不得不顧及她的肚皮,自從小少爺高燒不退後,她進食的次數少之又少,小鳥啄米地沒吃不多少食物。
照顧一家人飲食問題的周姨在南部照顧另一名杜家人,廚房的工作幾乎落在他頭上,為了大小姐的健康狀況,他在廚藝上下了不少工夫,好補回她流失的養分。
秦萬里前一腳一走,杜千桃後腿馬上一躍而起,她分秒必爭的把握時機,纖手靈巧如蛇的覆上幼弟額頭,雙眸微閉。
當秦萬里端著飯菜走進房間,入目的情景教他頓時一駭。
“大、小、姐——”她果然不可相信。
白著一張臉的杜千桃淚流滿面,虛弱地倒往快步衝向她的男子懷中。“我……我看不到,有道白茫茫的霧牆擋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