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女魅只感到手上一輕,身旁已一無所有。
風仍在呼嘯,竹門時開時合,發出刺耳的怪響。片刻,外面鬼嘯聲時高時低,時遠時近,配合著風聲,令人聞之毛骨悚然,心中發冷。
躲在壁角下的黑煞女魅,驚得心底生寒,不住發寒顫,縮成一團毛髮森立。
綠芒一閃,門外飄入一團海碗大的鬼火。
啁啾鬼聲漸近,比鬼嘯更令人心寒。
第二團鬼火飄入,第三團……
怪風似乎已經停了,但氣流的旋嘯聲仍然時起時伏。
全屋綠芒隱隱,隨飄入的鬼火數量增加而逐漸增強。
黑煞女魅蝟伏在壁根的乾稻草中,顫抖愈來愈猛烈。她自以為自己膽子很大,以鬼魅作為綽號,真正發覺有鬼魅出現,卻嚇得魂飛魄散。
終於,她聽到鬼笑聲發自耳畔。
她雖然驚嚇過度,但本能的反應卻不由自主地抬頭。
“天啊……”她發出可怖的驚叫,叫聲不大,但刺耳已極。
綠芒閃爍中,她看到眼前出現一雙幾乎並貼在一起的鬼面孔,看不見身軀,似乎只是兩個可怕的頭顱,披髮四揚,滿臉皺紋和像血汙的線條,加上張開的血盆大口,你說有多恐怖就多恐怖。
接著,她看到一支可怕的、鳥爪形的手掌,搭上了她的左肩。
她的臉早已變得蒼白失血,這時在綠芒鬼火的映照下,更是扭曲變形。
假使這時她能有一面鏡子,一定可以發現她自己的面孔,比這兩張並在一起的鬼面孔更難看,更恐怖。
“呃……”她終於崩潰了,隨即昏厥。
兩張並在一起的鬼面孔分開了。
原來是兩個披了淡綠色軟絲袍的女人,在綠色鬼火映照下,具有隱形作用,如不膽大心細,驚嚇中很難看出其中玄虛。
兩女的頭故意並靠在一起,所以黑煞女魅所看到的,只是聯在一起的兩個鬼頭,視力的錯覺令她魂散魄飛。
“咦!那個男的呢?”一個鬼女訝然輕呼。
“是啊!男的呢?”另一個也反問。
斗室四壁蕭條,一目瞭然,張允中形影俱消,確是不在屋中。
“可曾看到有人出去?”第一個鬼女向外叫問。
門外出現一個穿灰道袍的老道婆,鷹目炯炯面孔陰森冷漠,鷹勾鼻,頰上無肉。
“貧道守住門口,不曾看到有人出來。”老道婆用刺耳的嗓音說:“怎麼啦?”
“問問二師姨。”
“她守在屋後,有發現一定會打招呼的。”老道婆說。
“大師姨,真的沒發現有人出去?”
“你不相信貧道的話?”老道婆沉聲問。
對話中的稱謂相當奇特,很難令不知內情的人迷惑,弄不清她們之間的輩份。
“弟子……”
“到底怎麼啦?”
“男的不在屋內。”
“真的?不可能。”老道婆一驚,急步搶入。
“開門的瞬間,我的確是發現兩個人。”第二位鬼女取下了鬼面具,露出一張秀麗的面龐:“奇怪,怎麼不見了,難道他會變化?會五行遁術?”
“出去搜!”老道婆叫。
門外,出現另一個同樣醜怪的老道婆,比第一個老道婆稍小几歲,道髻的白髮也淡些。
“你們怎麼啦?”另一個老道婆在門外問。
身後,鬼魅幻形似的,出現張允中高大的身影。
“她們在尋找。”他沉靜地說:“我與那位姑娘在此地歇息,與諸位無仇無怨,素不相識,不知諸位因何扮鬼嚇唬,可否明告?”
老道婆轉身惡顏相向,躍然欲動。
“二師姨,請讓弟子與他說明白。”第一個鬼女一面說,一面打手式要老道婆退入茅屋:“我們在此地約會對頭,距會期還有兩天。你們鬼鬼祟祟闖來,我們認為你們是對頭派來踩探的人。”
“諸位料錯了。”他苦笑。
“真的呀?”鬼女的嗓音變了,變得十分悅耳,不帶絲毫鬼氣,而且取下鬼面具笑容相當動人:“按情理,你兩人確也不像是先期前來踩探的人。”
“真的。”他消了幾分戒心:“我們是衝接引人魔那些人而來的,他們有五艘船泊在江邊,今晚正打算與他們了斷一些恩怨是非呢。”
“哦!可能真的誤會你們了。接引人魔車行健?他是天下三魔之一,十分可怕的老魔,你們敢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