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準備充分,平面電影的拍攝雖緊張倒也有序,順利。
美其名曰監製,可小都覺得自己就是個大跟班。
幾段故事的場地各不相同,又都要提前做好準備,小都每天要跑好幾個地方。
在別人眼裡,她或許仍然保持著從容的優雅,但她自己知道,她已經累得像一隻伸著舌頭,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老狗。
隨著拍攝接近尾聲,小都卻不知道她是期待還是惆悵。
鍾屹依然盡職盡責地忙碌著他的拍攝。
小都每天都會在拍攝場地稍做停留,但他們仍是幾乎沒有拍攝之外的交流。
他們也的確忙得沒有時間交流。
開拍前,鍾屹特意要了一套所有故事的原文,現在,他手裡的那套分鏡頭劇本也被他翻得捲了頁邊。小都曾經偷看過,那上面標了很多簡潔的符號和莫名其妙的圖形。估計是隻有他自己懂得的為拍攝做的筆記。
他對要表達的故事瞭然於心,和現場導演以及攝像師的配合也很順暢。每天拍攝結束,他們都會以最佳效率檢驗成果,補拍或重拍是沒有發生過的事。這也是小都敢於不死釘在現場的信心所在。
每次離開現場前,小都總要遠遠地看上一會兒。
置身在那些參加拍攝的俊男靚女之間,鍾屹那沉穩篤實的氣勢,從容自信的態度和獨到靈巧的手法,總是令他顯得卓爾不群,儼然是整個現場的中心。
奔走在林立的閃光燈叢裡,他自如轉動的身體敏捷輕盈得如同豹子穿行在它的領地裡,柔韌而堅強,每個動作都是準確,有力而高效。
小都還是第一次發覺,原來觀看拍攝也會是種享受。
可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華燈初上伴隨著辦公室的一片安靜,是很久沒有過的事情了。
平面電影終於殺青了。
驗看過成果的陳威拉著大隊人馬去吃飯慶祝。因為參與當天拍攝的有一位再度爆紅的戲骨級帥大叔,躍躍欲試很久的粉絲們傾巢出動,整個公司幾乎空了。
小都錯失“良機”的原因有些悲壯——她受傷了。
她的計劃本是留在現場直到拍攝結束,她那時只不過是去看看,冰櫃裡的礦泉水是不是足夠。可那段走了不知多少次的樓梯上忽然就橫出了一截電線,小都於是飛越了最後幾級臺階,直接坐到了地板上。
顧不得檢視痛得斷了一般的腳踝,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叫來了場務主管,馬上組織人排查所有安全隱患。
這要是換成樓上任何一位坐在她現在的位置,他們的麻煩就真的大了。
直到檢查完畢,小都才叫助理扶著她去了醫院。
還好,只是腳踝扭傷。
拖著腫出了一個饅頭的傷腳,小都回了公司。為了不影響大家的情緒,她刻意壓下了受傷的事。
陳威百忙之中沒忘找人送她回家,她謝絕了。
要收尾的事情還有很多,要收拾的心思也有很多。
桌上放著專訪的清樣,鍾屹的臉就在她的眼前,但他望向的卻是她看不到的地方。
如果沒有意外,鍾屹應該不會再過來了。
他又要像鷹一樣去翱翔,像風一樣消失不見了。
沒有猶豫,沒有牽掛,沒有留戀。
那,她呢?
敲門聲輕而有力,只是兩下。
小都抬起頭。
鍾屹推門走了進來。
小都一愣,忙起身,扶著桌邊,儘量自如地挪到了辦公檯的側面。
“你不用起來。”鍾屹的聲音沉沉的,徑直走到她身前,站住,“腿怎麼樣了?有沒有傷到骨頭?”
“沒那麼嚴重,只是腳踝扭了一下。”小都輕鬆地笑了笑,“你怎麼又回來了?那位大叔不是吵著要和你拼酒麼?”
陳威的嘴還是那麼永遠不能信任。
看時間,他應該是飯局剛剛開始就出來了。
難道,他是聽說自己受傷,特意趕回來的?
這想法,讓小都一時有些恍惚。
鍾屹看了她一眼,忽然蹲下身,單腿著地,一隻手掌覆在了小都腫脹的腳踝上。
小都被他嚇了一跳,本能地想向後躲。
但鍾屹輕輕地握住了她的腳踝,又輕輕地按了按,“還有些燙,回去千萬別用熱水捂,最好用冰塊,過了二十四個小時再熱敷。”他仍是細細地檢查著腳踝周邊的骨頭,不時抬頭,看看她的反應,“明天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