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去換取不可能的將來:我必須管住自己。
他是懂我的,就是因為他太懂我,才讓我在慶幸他懂我的同時又恨他懂我。有的時候我想,你為什麼不越軌一次,為什麼不強迫我一次,你明知道我的堅強只在表面,只要你有一點點的表示,我就會拋下所謂的理智。----但那又怎麼可能呢?他和我是同一類人,所以我們永遠都只能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隔水相望。
他感覺到我不想說出真相,停了一會說:happy。birthday,我沒記錯吧?
我一愣,今天是我的生日麼?我自己都忘了,他怎麼會知道?
上一次看到你的身份證號碼了。上一次?是他陪我去郵局領錢的那一次吧,隔了那麼久,他居然記得。
謝謝。我的眼淚以與我的聲調同樣的平靜滑下來。
別哭,他竟然這樣說,別哭。
我終於失聲痛哭。他在電話那端靜靜地陪著我。我一邊哭一邊恨他不肯開口問我。哪怕明知我不會說,問問我,讓我聽一聽他的聲音也是好的,但他卻不肯!我賭氣甩掉電話,漸漸的越哭越沒聲響。周圍又陷入一片死寂。
我蜷身縮在床上,連頭悶進被子裡。因為累極了,不一會便睡去。作了許多夢,都是零星的、模糊的片斷,夾雜著驚恐和各式各樣的猙獰的人臉。
這一夜,我一直沒醒過。
第二天我才知道,小雪和徐凱檸大鬧一場,徹底完蛋了。
小雪說,那傢伙對女生從來不安好心。顯然是知悉一切的口氣,只不過怕引起我的不安,而不願明說罷了。
其實我是個很容易自我開解的人,事情過去了,我就當它沒發生過,偶然想起,當然會後怕,但還不足以影響我以後的生活。可小雪卻把這件事放進心裡,總覺得是她不好,從此再也沒帶她的男友們回來住過。
方遠也沒來看過我,仍然像從前一樣,見面就點點頭,微微一笑。這讓我很懷疑那天晚上我是真的接了他的電話,還是根本在作夢。
徐凱檸則像從空氣裡蒸發了似的。這倒容易解釋,我躲著他,他大約因為失了面子(我想他是絕不會有愧疚之感的),也在儘量避免與我見面。
於是一切又回到了原有的軌跡,平淡如水,無波無瀾,直到我和徐凱檸的一次意外相逢。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有點恨我又有點怕我。
我起了疑心,便去問小雪。因為小雪結交的人多,幾乎沒有她打聽不出來的事。
可這一次她根本就沒有去‘打聽‘,而是笑笑:你真不知道那事?
我感到莫明其妙,怎麼見得我一定會知道?
小雪見我真不知道,嘆了口氣說:好吧,我告訴你,是方遠找人打了徐凱檸一頓。
我吃了一驚:方遠怎麼會知道徐凱檸?
他來問過我了。小雪無所謂地說,真弄不懂得你們,老是打啞謎、捉迷藏,累不累啊?----不過我真看不出他這麼斯文的人,居然也是個狠角色。
他是找了當年和他一塊兒販服裝的人吧。他從來不屑動用這種方式,不料卻為我破例!
那是沒法子的事。對付徐凱檸這種人,不用點手段,他還會找你麻煩!
我的腦海一片空白,討究對付徐的手段毫無意義,我只感激他的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