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原本打算在秋祭時迫雲初定就範,哪知這時候卻有展嘯上門要求合作。他知道展家一向在黃河流域做生意,對邊界的場子向來極為看重;而薩滿教也苦於邊界常有漢人流民擾境。兩人若能合作,無疑是各取所需的雙贏。
眼前的這件事,就是雙方表達彼此誠意的“禮物”。
毫無疑問,若是一早就監視了綠岫的動向,在雲初定身邊也安插有人。當綠岫偷偷離開薩滿神宮奔向碧血旗,若是立即得到訊息,並且定下一個新計劃:讓聖女與雲初定同時失蹤!
擒拿綠岫,誘雲初定入局,他把這事交給了展嘯和穆初雨這兩個外人,目前看來十分成功。而展穆二人見到綠岫之初也嚇了一跳,他們也沒想到,自己深入草原追擊的女子,竟然就是薩滿教的聖女。
如此,雙重得罪綠岫的他們,怕也只能在若是這條賊船上繼續坐下去了。
“大師兄,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聖女,更不會傷害你。你,你本不是此地的人、若說你誠心信教,我也不相信……你何苦介入他們教內紛爭?”
“我原以為若是和我一樣,會選好時機來場對訣,卻不料他是個懦夫。”雲初定冷笑道,“這麼多年了,他一點長進都沒有!我與他之間的事,不想牽扯他人。師妹,你讓不讓開?”
穆初雨不動。
雲初定猛然目光大盛,含胸收腹,穆初雨的碧玉刀頓時失了目標,眼前一花,雲初定左手探她雙目,她知道那是虛招,挺直雙刀捅向他的心口……
十多年之前,雲初定和穆初雨同在七虹門,兩人常以此套路喂招拆招,練習攻守之術。每一次雲初定都會嚇她:“笨丫頭,你不能這樣,要是真遇上敵人,你的眼睛可就保不住了!”
可她卻硬要耍賴:“誰說的,明明是我贏了!”仗著他絕不會傷她,她從來就不理會他攻向雙目那若虛若實的一招。
…………
穆初雨雙目一痛,原來雲初定的手指已按上了她的眼皮,如果真使上勁,她非瞎了不可。與此同時,雲初定拿住她的手腕,反擰碧玉刀,架在她脖子上。
展嘯不料雲初定說發難就發難,忙亂中連退數步,一直退到刀刃叢中。
“展嘯,是男人的,就公平點,一個換一個,如何?”雲初定把穆初雨的手也反絞到身後,碧玉刀依然在她的脖,未有絲毫放鬆。而他的眸子亦是冰冷無情,完全將穆初雨當成了一個單純的人質。
“師兄!”穆初雨顫聲道。身體的痛楚大不過心碎,她知道,她穆初雨終究是成了雲初定的敵人,從此陌路。
展嘯卻是拿不準雲初定眼中的無情是真是假,一時未答,盤算著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
綠岫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展嘯,你不要以為雲初定會念舊情、不敢對穆初雨怎樣。你若不放了我,你在中原的最好夥伴也回不到你身邊了。你放我們走,我不但既往不咎,若是答應你的好處,我一樣都不會少你的。你莫要忘了,我是薩滿教至高無上的聖女!”
三句話,表達了三層意思:展嘯,你的根基在中原;你最佳拍檔是穆初雨,她不能出事;你無非是要利好,我是薩滿教聖女,教內之事我說了算。
在場諸人,不由得都對她印象改觀:她並非弱女子,更非莽女子。
展嘯顯然有點心動,問道:“你用什麼來讓我相信你的話?”
“我們也算是‘舊友’了,我說一不二的性格,想必你知曉一二。現在,我再以薩滿教聖女的身份、以真神的名義為誓,這還不夠麼?”
展嘯想起她闖婚之時削髮明志的一幕,再次計算了下得失,應承道:“好。”
“那麼就請展當家的單身帶著聖女,我們一起離開林子,到離林一里的地方,以人換人。”雲初定說道。
展嘯看著穆初雨,若有所思,笑了笑道:“好,就是這樣。”
雲初定一手製住穆初雨,一手牽了馬匹,當先而行,忽然又改變主意:“不,我們到林子更深之處去。”
他拿捏不準林外還有多少埋伏,萬一若是親自出手,派出丹心旗的武士前來圍攻,草原無遮無蔽,要逃走就千難萬難。不如從林中走,叢林茂密,雖然可能藏有敵人,但從另一方面來說,密林同樣有利於他們躲藏。(未完待續)